凤鸣叹道:“可见贪吃会惹祸。”揉揉自己的肚子,徐徐道:“我想那碗不是普通的鹿血吧,采青近在我身侧,想把一碗新鲜鹿血换掉,很容易做到。”
“不愧是鸣王。”鹿丹也不遮掩,点头道:“我知道你那小侍女秋篮喜爱厨术,那道菜是我命厨子天天做给她看的,至于调料,自然也是故意让她偷的。可是最关键的地方,在于那碗新鲜的鹿血。”
“和鸣王说话真痛快。采青用我的血,换了那碗新鲜鹿血。”
凤鸣怔了怔,继续分析:“国师千方百计将我们骗出西雷,接下来就要努力把我们分开。国师是怎么瞒过容恬的,我并不清楚,不过我想……应该和我这一身睡觉睡出来的酸痛脱不了关系,恐怕我昏睡了不止一天吧。”
“什么?”凤鸣失声道:“竟然是人血?”
鹿丹冷冷道:“你们西雷王也没安什么好心,他不过是想趁机胁持我,好取得天地环。哼,我堂堂东凡国师,岂是这般容易欺负?他以为我是送上门的一块肥肉,其实是块骨头,叫他卡在脖子里,吞不下死不了,最后还要乖乖把心爱的鸣王双手奉上。”眉目深处,是凤鸣从未看过的冷傲毒辣。
“特殊的配料加上我自己的血,才能让鸣王亢奋然后元气大伤。鸣王亢奋时其实等于在耗损为你护法的松腾的元气,当然,我也另外对他动了点手脚。反正到最后,松腾呜呼死去,而鸣王在没有我亲自的特殊召唤下,就会一直昏迷不醒。”
“国师先派刺客伪装刺杀我,在刺客身上摆放关于诅咒的东西,使容恬担心我会因为诅咒而受伤。接着,你就用书信表示希望到西雷来借粮。天地环是东凡的国宝,可以抵挡诅咒,容恬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为了天地环,容恬答应让你进入西雷。”
想起松腾无辜冤死,凤鸣一阵内疚。说到底他至少也有一半责任,凤鸣冷了脸,沉声道:“这时候,你恐怕就向容恬进了什么谗言,把他骗离我身边。”
“哦?”
鹿丹见凤鸣气恼,心里更是高兴,笑道:“其中过程曲折复杂,我为了将西雷王诱离大营,不知花了多少功夫。不过西雷王离开后,瞳少爷按照一早定好的计策赶到大营,有他这个掌管大权的贵族作内应,我们杀东陵、敲昏你身边的侍女,再将你带走,轻易得犹如浅盆里捞鱼。”
凤鸣把脸别过一边:“国师还没有把过程说完呢,不过后面的过程呢,我基本上都猜到了。”
“这种情况应该叫易如反掌。”摆脱不了好为人师的老毛病,凤鸣随口教导鹿丹一句成语,将鹿丹刚才所说的来来回回在脑子里过了几遍,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过程真复杂。”
鹿丹白皙修长的指挑起凤鸣的下巴,戏谑道:“没想到鸣王这般身子,居然还可以和女人身下骨肉。”
“听闻鸣王曾在西雷王宫中撰写了一百零八计,连环船就是其中之一,不知鹿丹这次的诱敌计,比起鸣王的一百零八计来如何?”
“采锵,居然是安荷的儿子?”凤鸣听到一半,已经被这种种关系弄乱了头脑,但其中最轰动的消息到底还是采锵的身世。
凤鸣看着自鸣得意的鹿丹,沉默良久,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懒洋洋的笑容,环手在胸,不徐不疾道:“国师此计,影响深远,其他小国一定会为了这个感激国师。”
就这样,鹿丹、采青、瞳儿,远道而来借粮的国师,鸣王身边的侍女,可以自由出入西雷王宫的贵族子弟,形成了一个包藏祸心的联盟。
鹿丹仔细倾听,凤鸣轻轻嗓子,继续说道:“经过国师此计,容恬将改变注视的方向,在他所要灭的国家中,东凡现在一定成了要对象。如此一来,其他小国将得以喘息。头疼啊,统一天下,消灭众国的顺序似乎要有所改动了呢。”
瞳儿也因为害怕当年谋害安荷的事情被揭露,被迫参与了鹿丹的诡计。
鹿丹脸色从白转青,从青转红,再从红转成苍白,末了,鹿丹抽搐着眼角道:“鸣王尽管嘴硬,我敢将你掳来,自然有办法对付西雷容恬。”
为了争取采青的合作,鹿丹给出了一个对于采青来说无法拒绝的诱惑,他将把凤鸣的魂魄从身体那驱逐出去,再召唤回被杀害的安荷的魂魄,让采锵重新拥有自己的父亲。
“哦?”凤鸣有礼貌的问:“请问国师有何良策?”
采青证实了凤鸣是移魂之人,而对各国王宫秘闻一直暗中留意的鹿丹,也和容恬一样从采锵的身世,推算出安荷死于瞳儿的谋害。
鹿丹凝视凤鸣,忽然狞笑起来:“假如各国君主都得到鸣王几天身体侍奉,不知西雷王会做何反映?强暴了西雷王的心上人,各国大王将不会再存和西雷和好的妄想,自然会联合起来一同抗衡西雷。不管西雷多强大,是无法破坏各国的联合的。”他牢牢盯着凤鸣,等待那张英气勃勃同时又总是搀和着一点迷糊的俊脸露出裂痕。
没想到机缘巧合下,竟让东凡的奸细知道了采青和采锵的存在。
等了半晌,凤鸣打个大大的哈欠,道:“我饿了。”揉揉肚子,对着目瞪口呆的鹿丹,露出无辜的天真笑容:“国师不会打算把一具饿死的干尸轮流送给各国大王强暴几天吧?呃,我还是想吃那个鸡。”
鹿丹的计策,始于东凡接到消息,西雷王宫中有关于鸣王是移魂之人的谣言。眼看西雷逐渐强大,苦无无计可施的国师鹿丹立即派人潜入西雷王宫,探听这个谣言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