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凤鸣惊讶地重复:“至高无上的西雷王,你现在打算随随便便牺牲的人是鹿丹,正宗的天下第一美人,东凡的国师,东凡王的爱人。他在东凡的地位,相当于我在西雷的地位。你打算为了一个不知道对我有没有保护作用,而且八成弄不到手的破烂,冒逼鹿丹自尽的险,甚至不惜和东凡开战?”
“原来鸣王没有睡着,”秋星问:“那沐浴后就用晚膳吗?”
“那又如何?”容恬不为所动,冷冷哼了一声。
被压榨过的身体连睁开眼睛都困难,不是往常的腰酸背痛可比,凤鸣只能怨恨地瞪一眼容恬:“没胃口,不吃了。”谁明的荒淫无耻床上花招,那样的做爱,害他现在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凤鸣深呼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听我说,鹿丹不是肯受这种要挟的人。他不可能允许因为自己的失陷而导致东凡失去国宝,在天地环送来交换他之前,他会自尽。”
容恬邪魅地吻上他的睫毛:“等沐浴后,本王亲自侍候鸣王用膳。”
“你的意思,是放了鹿丹?”
“不吃。”在床上被整惨的人可不是一顿饭可以收买的。
“囚禁鹿丹,就一定能得到天地环?鹿丹模样看似柔弱,其实性情刚烈,万一他铁了心自绝,我们不但得不到天地环,还结下一个大敌。”
难道容恬真的因为鹿丹比他俊美而导致嫉妒心一不可收拾?鉴于今天被贯穿的强度和深度,凤鸣觉得这个推测十有八九。
容恬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没有天地环,就不能确保你不受巫术之害。你难道愿意永远被困在太子殿?”
嫉妒的男人真可怕,性欲也旺盛得令人想逃跑。
凤鸣脚步稍滞,想起正揣在怀里的那段红绳,半天才喃喃道:“这样一个难得的人,又何必要他性命?”
“不吃饭可不行。不吃饭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今晚鸣王怎么和本王共同试验剩下的三种姿势?”
容恬摇头:“不是为了东凡,是为了东凡王。”
“什么?你虐待本王。”凤鸣呻吟似的抗议,不小心踢开虚盖在身上的薄毯,露出一条白皙细嫩如今却满布淫糜痕迹的小腿。
“他说……爱恨两字,本来就是天地间最难解的谜。”凤鸣想起鹿丹当时极目天际,悠然轻叹的风姿,咬咬牙吐出心里的话:“你利用鹿丹为人质索取天地环的把戏未必奏效。看来为了东凡,鹿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不禁偷偷瞧容恬的脸色。
秋月秋星红了脸,相互吐舌头做鬼脸,心有灵犀地让开一条道,齐声说:“请大王和鸣王入浴。”
“哦?他说了什么?”
正要朝浴池方向走出,采青正巧从门另一侧进来,边跨进门边问:“鸣王出来了吗?东凡那个国师真古怪,已经带着侍从门出了王宫,不知为什么中途又折了回来,和荣虎说有要事求见鸣王。秋篮姐姐叫我来禀报鸣王一声,看鸣王见不……”猛一抬头,才现在渐黑的光线中隐隐约约的人影竟是容恬,吓得低低惊呼一声,忙跪下道:“采青拜见大王。”看清凤鸣正被容恬横抱在双臂中,薄毯下的身子似乎一丝不挂。她最近才近身侍候凤鸣,第一次看见这般刺激的镜头,顿时双颊通红,垂下头去。
凤鸣蹙眉:“他一点怨恨都没有,只和我说了一句话。”
“去和荣虎说,叫鹿丹快点走,鸣王没空见他。”
容恬沉吟不语,拉着凤鸣缓缓步行回房,半路上,又开口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我要见。”凤鸣虚弱地抗议。
凤鸣默默点头,黯然道:“他已经两天不进饮食。”鹿丹见到他时神态如常,只是脸色较从前略为苍白,依旧风流洒脱,凡脱俗。凤鸣却明白,他宁愿把自己性命送在西雷也不肯交出天地环。
“不就是脸蛋好看点?”果然,是为了比不过鹿丹的傲人风采而嫉妒。
“贵为人上人,也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世上有很多事,本来就是两难。”容恬挑起凤鸣俊美的脸,凝视着熟悉灵动的黑眸:“你见了鹿丹?”
要不是被蹂躏得太狠,凤鸣一定会为容恬这难得的小气模样笑起来。
凤鸣露出一个到底瞒不过你的苦笑:“不知为什么,我最近总有置身在沼泽,越陷越深的感觉。”
“让我见见他。”
容恬温和的唇弯起弧度:“只为这个分神?我竟猜错了你的心事不成?”
“不行。要见不如见我。”
带着水气的电流从颈上直窜脊椎下端,凤鸣忍不住猛然颤抖。出奇地没有责怪容恬的恶作剧,凤鸣反而更紧地搂住容恬,深深呼吸属于容恬的空气,轻声道:“你说到地势,让我忽然想起沼泽。大草地上,有时候会隐藏可怕的沼泽,表面覆盖绿草一派平静,可踩上去就万劫不复。听说陷入沼泽的人,越挣扎越往下沉。”
“让我见见他吧。”
“你若总把心里的事藏起来,那可真成了我最大的难题。”认真的语气,出声音的唇却不大正经地贴上凤鸣正露出珍珠般色泽的颈项肌肤,润湿的舌轻轻一扫。
“……”
为何那深邃的眸中总无时无刻不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凤鸣几乎懊恼地瞥他一眼,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就着坐在石凳上的姿势,用双臂横抱住眼前直挺有力的腰,沉思着叹气:“我真不想成为你的难题。”
借用妙光公主的哀兵之计,趁目前软弱无力的姿态博取容恬的宠溺。
厚厚的书卷被抓惯了剑的手轻而易举从半空取了去,漫不经心扔在一旁。容恬的脸靠过来:“不愿告诉我?”
“你可是堂堂西雷王,何苦和一个要立即离开的人吃醋?”
“没有。”
“那……鸣王怎么报答本王的宽宏大量?”
“刚刚在想什么?”
“……”
连问两声,凤鸣英挺的眉才稍微松开,察觉似的抬起头:“哦,我听着呢。你说的地势,我大略明白,古书里教过天时地利人和。行军打仗,要占据有利的地形。”他举起半跌在石桌上的书卷,“继续说吧,师父。”
当大王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厚颜无耻?
“身为统帅,了解地势非常重要。据高可望敌踪,低谷可设陷阱,狭隘曲折处利于埋伏……”翠竹林中,徐徐的讲授声忽然停了下来。容恬回过头,看着心不在焉的学生,柔声问:“在想什么?”
再次痛苦地许诺一个让容恬兴奋不已的夜晚,凤鸣终于被允许在沐浴后见鹿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