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三公主,在无声无息的清晨接到家破人亡的消息。不但庞大的王族一朝尽毁,连唯一因为夫妻名分而保住性命的二姐也受不住打击而疯掉。
“昨夜鸣王醉酒,今天可有头疼?”
第一次,凤鸣知道了古代争斗的残忍和血腥。
容恬答道:“已经服下宫中的醉酒药。”
千余口的繁佳王室,在漆黑的夜中,哭叫着从每个豪华的厅堂中被推出来,无论男女老少孕妇还是婴儿,都溅血在白森森的刀下。
三公主轻轻笑道:“大王对鸣王真体贴,难怪当日鸣王肯冒大险,假扮太子到繁佳。”
阴风阵阵,从遥远的繁佳凄厉呼啸,刮入西雷三公主的府邸。
凤鸣不好意思,拱手道:“当日隐瞒公主,请公主原谅。”
“尽斩?”凤鸣骤然站起来。
“若说隐瞒鸣王当时的身份,还没有什么。但说到另一件事,本宫就要向鸣王问罪了。”
“除了二王姐被软禁在王后寝宫外,其他人……”三公主咬牙,齿间挤出两个森冷的字:“尽斩。”
此话里面似乎有文章,容恬和凤鸣对望一眼。
凤鸣瞪大眼睛:“他……他把整个繁佳王室给……”
凤鸣露出迷惑的样子,问:“不知道公主要问什么罪?”
“此事一传,繁佳上下惊惶,王室更提出要严惩贼子,大王夫归森领头,暗中筹划处置篡位者。龙天做贼心虚,他已经掌握繁佳兵权,可以任意施威,结果……”三公主凄凉地看窗外一眼,哽咽道:“结果龙天一手遮天,一夜间派兵以谋反之名缉拿繁佳王室上下千余口。”
“鸣王当日向我保证可以向大王请教演算之术,可到现在都没有履行诺言……”
原来是这样揭的。凤鸣叹气道:“天网恢恢,也许真是繁佳王有冤显灵了。不知道大丧是指……”
“哦!”凤鸣恍然大悟,拍额头道:“对,事情多如牛毛,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嘻嘻,要再向公主道歉。容恬其实不会演算之术,我当时不想公主嫁给那可恶的离王,所以撒谎。”
三公主在轻叹一声,徐徐阐述经过:“父王大丧后,繁佳遭遇大水,王墓被浸。为保父王遗体不受损伤,守墓侍卫按历代惯例暂请出棺木。也许是父王在天有灵,棺木在搬抬时忽然裂开,露出父王遗体。尸体从头到脚,漆黑一片,僵硬如木,只有喉咙处有一道浅紫痕迹。”她顿了一顿,方道:“只有中了摄漫之毒的人,才会如此。”
三公主露出失望之色:“啊……”
“父王所中之毒,名为摄漫,是天下奇毒之一。”凤鸣转头,和身后烈儿对望一眼。老繁佳王中了摄漫,他们早就知道了,不过一直对三公主保密。现在三公主知道真相,一定是生了什么事情。
凤鸣当时为了西雷安危,用天下无双的演算术和容恬的名头将三公主骗到西雷。
凤鸣点头:“对,我记得。”
三公主好歹是一国公主,著名美人,可惜命苦,死了老公再死老爸,因为王位纠纷连自己的国家都不能呆下去。
三公主长叹一声,形容憔悴,悲声问:“鸣王当初曾派瞳将军告诉我,父王的病可能是被人下药。鸣王可还记得?”
现在又被自己骗了。现在想起来,不由有点内疚。
“公主告诉我,让我也分担一点。”
凤鸣连忙补救:“不过公主放心,我会演算,三公主府邸雅致又大方,我在这里住几天,和三公主好好切磋一下好了。”
“繁佳的惨事,与鸣王无干。”
“好啊。”三公主当然高兴,眼睛一亮,刚要点头,眼角忽然瞄到容恬变沉的脸色。她也是聪明人,立即转口道:“可这里位于都城之外,并没有王宫安全。鸣王身份贵重,还是小心一点好。不如等鸣王有空的时候多来坐坐,我们再切磋。”
“不急不急。”凤鸣坐下,倾前关心地问:“公主,生了什么事情?”
“好啊。”凤鸣一口答应。
三公主身上穿着素白服饰,一件饰也没有戴。她似乎悲痛过度,有点失神,红肿的双眼朝凤鸣幽幽一望,轻道:“该我向鸣王道歉。昨日商议好的耕作工具图,还没有准备。”
吃过早点,一行人告辞回宫。
凤鸣看烈儿一眼,走进屋中。
凤鸣言而有信,第二天等容恬上朝后就带着烈儿容虎去探望三公主。
“鸣王既然来了,就请进屋吧。”
他肚子里学问是历经千年累积下来的精华,每说一个定理都让三公主感叹惊讶。
烈儿摇头:“不是,龙天他……”正要凑过去细说,三公主的声音忽然从室内传来。
虽然已经有了容恬,美人到底还是美人,一笑一诧都令人赏心悦目。三公主的思想在这时代已经算先进,凤鸣和她交流非常舒服,结果一逗留就留到晚上。
龙天是繁佳二公主的王夫,容恬当日估计无错,继承王位的不是归森,而是不露声色的龙天。
匆匆赶回王宫,果然被容恬劈头骂了一顿。
“大丧?龙天死了?”
秋篮几人缩头缩脑在旁边看凤鸣挨骂,烈儿道:“鸣王出去散散心也好,前几月他虽然老实,但是我都怕他憋出毛病来。”
烈儿在外面拉住一个侍从轻声问话,脸色渐渐凝重,走过来在凤鸣儿边轻声道:“鸣王,繁佳大丧。”
“对啊。”秋月点点头,又皱眉道:“可三公主是个美人,就怕鸣王对着她久了,难免……”
“公主呢?三公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