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凤凰机场很安静,在飞机起?飞前,景致拨通了那?个号码。
“关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
“我?看到了,真是好好看的一场戏,”关舒文喝了口红酒,笑得很舒心:“这样?才对嘛,男人和自尊在金钱面前算什么呢?”
“那我要的东西。。。。。。”
“你放心,你要的一千万和你爸爸转院治疗我?都已经让人去安排了,不会坑你的,你这样?穷途末路不计后果的底层人,连跟了五年的程寄都敢出?卖,我?哪里还敢坑你。”
她又自顾自地,很得意地说:“景小姐听上去很难过吗?怎么嗓子这么沙哑。”
除了关舒文的笑声,电话?里还有断断续续的杂音,景致听音辨色,听出?自己的声音。
大概是自己在酒吧让程寄下不来?台的时候,有人录下来?给关舒文。
景致听了一会儿,平静地挂了电话?。
飞机起?飞的那?一段时间,强烈的失重感让机舱里的乘客紧张地握住椅背上的扶手,自我?调解。
而这一刻,景致的脑袋顶在舷窗,她想起?昨天自己在咖啡馆找到关舒文,问她是什么交易。
关舒文好整以暇地喝着咖啡,红唇微微一勾,笑得淑女甜美,毫无攻击力:“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不如?我?的东西?踩在我?头上,很不巧,景小姐你就是其?中之一。”
她很善解人意地说:“当然,我?知道这不是景小姐的原因,要怪还是要怪我?的未婚夫,都要订婚了,还在外面拈花惹草,不给我?面子,景小姐也是女人,应该也明白吧,恋爱和结婚毕竟是不一样?的。”
景致面无表情:“那?你想怎么做?”
关舒文的眉眼上扬,使得眼睛上翘得更像只狐狸,雪白的食指上一点红,她指着景致的肚子说:“多亏你那?张早孕单给我?灵感,那?就麻烦景小姐用?你的肚子演一出?戏。”
“我?这个人最爱看戏了,越狗血越好,就“金丝雀怀孕找金主?要打胎费”的戏怎么样??”
“你看看,我?对你多好,这场戏演出?来?对你毫无影响,就是要看景小姐狠不狠得下心,让程寄丢脸了。”
飞机渐渐升起?,底下的灯光化成一粒粒金粉,时候,就连金粉也从目光中溜走?。
景致看着漫长无尽的黑色。
酒吧里的闹剧全?凭她这副腔子下的一口气撑着,如?今这口气渐渐淡去,原本被?她忽略的细节全?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就连程寄的睫毛都分根毕现。
一开始看到她出?现在这里很开心;接着听到她说出?那?些话?,尽管有些惊讶,但还是坚信她事出?有因,看她不舒服,还要带她去医院;直到她说她不喜欢他,所以从没有想要和他生孩子的打算。
他看上去怔怔的,眸光黯淡。
景致的心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戳着。
这五年来?,程寄并没有对不起?景致,给她提供了丰厚的物?质,送她钻石华服,这份福泽就连她的家人也得以荫庇,除了不爱她,不能和她结婚。
分手后,她其?实一点也不恨程寄。
之所以拉黑一切联系方式,决然地拒绝他,是因为她想快点走?出?来?,如?果再?继续下去,搓磨的一定是她自己。
但景致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她会对他做这样?的事。
他似乎是喜欢她的。
“小姐,请问还好吗?你浑身都在抖。”空姐轻声询问。
景致迷茫地抬起?头,露出?一张缀满泪痕的脸,双眼模糊,她克制着自己,只是一开口,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来?。
“请给我?一张毯子和一杯热水好吗?”
空姐错愕地去拿毯子。
几分钟后,景致喝下热水,浑身上下渐渐暖和起?来?,她闭上眼,长睫覆盖之下是一片淡青。
景致觉得自己太累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只要睡上一觉就好了,只要那?些人别再?来?找她就好了。
*
世人最爱看的是神的坠落。
这一场闹剧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程寄的风评直线下降,景致也处于风口浪尖,扮演着祸国殃民的角色,而唯一的获益者就是关舒文。
人人都夸她有名门闺秀风范。
“本来?以为和程家联姻是门好亲事,舒文,你真是受委屈了。你是没看见那?女的这么不顾脸面在酒吧上闹,未婚先孕是什么好事吗?为了点钱,连面子都不要了。”
“就是就是,我?本来?以为程寄这样?的工作?狂,人品肯定没的说,没想到就要订婚了,还不安分,孩子都整出?来?了,真是够不要脸的,舒文,你真是沉得住气,要是我?,肯定不干!”
周日的下午,屋外是烈日当空,而屋内的温度足以让人忘记黏热的夏季。
关舒文和一众小姐妹享受着慢悠悠的下午茶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