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此,江淮景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呆愣的往山门之外走去。
像是一个踽踽独行的漂泊者。
“江师兄,师尊的吩咐,您不能下山去。”
一名弟子拔剑,拦在了江淮景身前。
早在几日前,岳青术就下过吩咐,不允许江淮景再踏出山门一步。
“施书语呢?”江淮景问,语气平静的可怕。
那弟子双腿有些软,他察觉到了,江淮景在释放威压。
来自化神境界的威压,虽然江淮景收了很大的力量,但足以让他害怕的不敢说谎。
“跑了,诸位师兄已经追过去了,不过……好像跟丢了……”
“跟丢了?”
江淮景松了口气,顿时面色又陡然一变,慌慌张张的御剑往山上飞去。
那名弟子理了理衣领,看向江淮景的目光已然从惊恐转为八卦。
前几日江淮景与施书语的事情众说纷纭,而其中广为流传的便是,他之间复杂的关系。
起初这消息没人相信,就江淮景那性子,众人都不相信这人会爱上别人。
可如今看来,这消息倒真不算是空穴来风。
江淮景回了藏经阁。
方才的惊慌让他来不及想,施书语究竟是如何出去的。
分明在藏经阁之中,他无法使用灵力。
江淮景赶回去的时候,玄铁打造的门已经被人强行破开了一个大洞。
切割处极为锋利,寻常工具定然无法做到,也就是说,施书语此次离开,必然是借助了什么力量。
除此之外,便是那间被推开的房门。
江淮景:“……”
昨日,他便是在这里处理过伤口。
为了不让那人担心,他已经尽力遮掩,甚至就连换下来的带血绷带都被他趁施书语晕过去时丢了个干净。
即便如此,施书语还是知道了。
地上有几点未清理干净的血迹,沾上了一人的指印。
他可以想象出,施书语走进这里,蹲下身子指尖拭过那些血点的模样。
他还是不够小心,让那人担心了。
江淮景双手环膝瘫坐在床上,如瀑的青丝在肩头散开,润黑眸子蒙上的水汽。
一如十多年前,他第一次为自己处理伤口时的模样。
那时的他刚被岳青术带到宗门,被收做亲传弟子。
无人知晓当时的他有多么高兴,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也被人在意了。
但无奈的是,岳青术与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岳青术给他制定了无数需要他遵循的规则,不让年幼的他与旁人交好,不允许他做一切修炼以外的事。
一旦违反,就免不了一顿毒打。
十岁时,他被岳青术打到吐血,只能在夜间独自一人找了个隐蔽的竹林为自己包扎,缝线。
那时的他修为不及金丹,岳青术允许他夜晚不用修炼。
竹林阴森寒冷,他便带了一盏煤油灯,一边为自己处理伤口一边警觉的探查着周围的环境。
他性子傲,不想被任何人察觉。
因为过于疼痛,缝线之时他总会忍不住出声音,便咬着一根竹杆,硬生生的挺了过去。
那时,他也像如今一般。
环抱着膝盖坐在竹林里,拼命的让自己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