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顺利，只要他握住温袅袅曾经做过的事情的证据，这件事情，也就算结束了。
斯莱德没有回答，逼仄的空间里，只有施书语一人熟轻熟浅的呼吸声。
良久，他默默松开了拳头。
他或许真的有点不舍得，但那又如何？
在他还未去小世界的时候，那个整日没个正经的风神曾来看望过他，也给他说了一大通话。
总结下来，也无非就是一句话，不要脱离人设，不要对小世界的人投入情感。
他起初对此不以为然，做了几千年的神官，曾经的那些好友不是死了，就是不知所踪，他本以为，世间再没有能勾起他感情的东西了。
不过……
或许，只是这人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让他以为，是不是那人回来了？
他不理解。
好一会，施书语终于调整好了表情，挂了个故作轻松的笑，翘起了腿，左手随手抓了抓那头微卷的头。
“要走就走吧，索性我也少了个碍眼的东西在眼前晃荡。”
“下次再见哈~”
此言一出，车内的温度再次降到了极点。
汽车动的声音响起，车内的空调是施书语常开的十七摄氏度，两人离开了这栋屋子，跨过了那条割裂城市两边的大江。
十分钟，太阳彻底从天边升起。
他将车停在了仁德的校门口，再目送着施书语离开。
在此期间，他都未再开口说一句话。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默默的看着，看着那人刷了脸，走进了校门，再也没回头。
施书语穿着蓝白外套，背着双肩包，晨光撒在那头乱糟糟的卷上，似乎闪耀着金色的光，少年将白色耳机戴在了头上，隐没在白色教学楼的转角处。
他撑着伞下车，在最近的那家小卖部买了瓶冰镇可乐，开了拉环，闷了一口，又坐回到了车里。
良久，他从一个隐秘的盒子里拿出了他放在车上的书，手指轻抚着那牛皮卷的封页。
“呵。”
他轻笑一声，脑子里却满是那人的身影，犹如被无数细密的丝线裹挟。
那些细密的丝线缠绕上他那颗本永远不会再跳动的心，在彼此的牵扯之间，他的胸腔似乎也多了些律动。
“小语，若要我不在你面前晃荡，你最好就走的快一点，让我永远也留不住你。”
他找到了他做了记录的那页，苍白的指节摩挲着页面。
他所标注的那页是他们一族珍藏的禁术。
在他记忆中，这个术式只是在理论上成立，上千年来，从来未有人试验过。
而接下来，他便是这个术式的第一个小白鼠。
他甘愿这般去做。
血族此身只会钟情一人。
这点在他说出爱这个词句之时，他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已经是他找了一个星期后唯一的办法，若是没有成功，那便是自己活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