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行了两日,夏娇儿坚持不住了,浑身像散了架,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这还是好的,她觉得她的大腿内侧有疼变木,没有了多少知觉。
晚上,恰逢一个小镇,双喜顾及她,找了个客栈住下了,不顾小二惊诧的眼光,给她开了单独一间房。
她回到房里,小二送来热水让她洗漱,她拴上木门,又用凳子堵在门口,脱下衣服,果然看见大腿内侧红红的,不敢挨,不敢砰的。再跑下去,皮要破了。
是啊,穿越过来虽说刚开始吃了些苦,长途跋涉还是头一回。长时间骑马也不像想象的那样风光。如果皮破了,不但受罪,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万一感染了,可是一件大事,一不小心会要命的。
她再心急,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
她洗漱完,出门找双喜,披散的长让小二看惊呆了,原来是个姑娘。
为了赶路方便,夏娇儿是做男装打扮的。
双喜毫不迟疑:“夏姑娘,那您是歇一天再走,还是……”
“不能歇,咱们雇一辆马车吧。”夏娇儿打断了他。
双喜脸上显出轻松的神色。
裴将军交待了,如果夏姑娘愿意来,路上听姑娘的。就是裴将军不说,就算没有裴将军义女的身份,单是自家公子对夏姑娘的看重,也是听夏姑娘的。
他担心公子,想早点回去,现在看,夏姑娘和他一样,想早点儿回到公子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夏姑娘只要能去边疆,自家公子一定会好起来。
双喜去找客栈老板打听,哪里有结实好用,脚程快的马车,价钱好商量。
客栈老板看着一群煞气很重的年轻人,心中怵,不敢耍花招,说:
“小镇小,没有专门的车马行,不过东边第三家的老顾,赶车赶了很多年,人老实可靠,镇上的人都找他。”
夏娇儿看了看马车,又让双喜多买了一床被子,铺在车厢里,又在镇上买了些干粮。接下来的日子,坐在马车里,想坐坐,想躺躺,舒服多了。
几个人也是没日没夜的赶路。
第七日的时候,来到了边城军营。
夏娇儿先去拜见了义父。和她想象中的一样,满脸络腮胡子,高大威猛,眼神犀利,闪着精光,眉眼和裴熙更像。
裴将军没有虚套,直接说了陈钧立目前的情况,很惋惜。又担心夏娇儿独自一人住在军营多有不便,找来了靠近军营的一户人家的闺女,名叫乌古娜的,长得高高大大,长胳膊长腿,一头黑色的小辫子,大眼睛深眼窝、高鼻梁,典型的少数民族美人儿,来和她作伴。
夏娇儿回到陈钧立的营帐中,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的他,脸色灰白,颧骨突起。他黑了,脸上长了胡子,被卫兵细心刮过,留下淡青色的胡茬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躺着,感觉更高大,那张行军床勉强盛得下,她眼中的泪水转了几转,仍是忍住了。
双喜看看躺在那里的公子,这十多天,公子瘦了很多,和走时候一样,不说不动,他眼圈红了。又看看眼中含泪的夏姑娘,知道公子如果醒来,这会儿定想和夏姑娘单独待在一起,知趣地退回到营帐外。
夏娇儿先施了一礼,轻声和他说:“你说了,让我等你,我一直等着。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你在心中是无所不能的,每一次我有困难,你都能帮我脱险,这次你也一样。我来了,名声就和你绑在了一起,你若不能醒来,天地间就没有我夏娇儿的容身之地了。”
她本来是想劝说他,可说着说着,自己却哽咽起来。
“你等我,我带来了百草堂的方子,说不定,你马上就能醒来,明日就能骑马上战场!陈钧立,你是好样的,加油!”
夏娇儿也给自己打了气,擦干眼泪,扭头向营帐外走去。
医官的营帐中,夏娇儿先行礼,然后把百草堂老吴的方子掏出,双手递过医官:“这段时日,兄长生病,辛苦您了。这是百草堂吴掌柜开店外用方子,您看,能不能用。”
医官红着脸,往旁边避让了一下。
“夏姑娘不必多礼,救治伤员乃是在下分内之事。”他却是顾不上再说别的,细细地端详那张方子。
“夏姑娘,在下不敢保证,容在下再参详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