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有幾分本事,這府里的人你都熟的很?」李庭蘭好笑地看著櫻桃。
見姑娘下問,櫻桃忙曲膝回稟,「之前我和枇杷走不到姑娘跟前,閒著沒事的時候,便時常找府里的小丫頭們玩,」她往江老太太院子方向望了一眼,「太太治家極嚴,老太太那邊就沒有那麼多規矩講究了。」
李庭蘭聽明白了,葉氏那邊的人她們插不進手去,但江老太太那邊櫻桃和枇杷已經混熟了,「你們有心了,就算是咱們走了,有些關係該維持還是要維持的。」許家人足足噁心了她一輩子,就算是她走了,也不能不防著這些小人作耗。
……
第二天葉氏帶著一雙兒女陪著江老太太用了早飯,又送了許以尚去衙門,門上便來報說是李家二太太到了。
即便是做好了迎接何氏的準備,葉氏也沒想到何氏會來的這般早,心裡暗罵沒規矩,轉頭吩咐人去叫李庭蘭,自己則帶著許福娘和許茵娘往二門處相迎。
葉氏回洛陽之後只見過何氏兩次,但這兩次見面完全顛覆了她對何氏的想像。
她以為何氏出身寒門,必然十分粗鄙不堪,葉氏以最挑剔的目光觀察了何氏與周圍人的交際,卻遺憾地發現何氏說事行事雖然有些粗疏,但但卻沒有明顯的失禮之處,且外頭對她的評價也很是不錯。
因此接到何氏的帖子,即便心裡不耐,葉氏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應付,她可不願意被一個鄉下婦人看輕了去,就是許福娘和許茵娘,穿戴整齊之後,也都被她叫到身邊仔細看過才罷。
第28章國慶快樂
二十八、
何氏是帶著八歲的女兒李庭萱過府的,她在二門處下轎,就看到等在二門處的葉氏,忙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面上笑容誠摯,「冒昧打擾,葉太太勿要見怪。」
葉氏淡笑回禮,「何太太說的哪裡話,我原該早日請何太太過府才是。」
若不是為著自己那可憐的侄女,還有家裡一直為孫女懸心的公公,何氏才懶得和葉氏周旋呢,她四下掃了一眼,長眉一挑,不悅之情便掛到了臉上,「蘭兒呢?」
「我已經遣人去喊她了,」葉氏抿嘴一笑,「她的院子遠些。」
這種一眼就能看到底的院子,遠又能遠到哪裡?明知道自己是沖誰來的,卻把姓許的姑娘都帶出來而把大女兒留下,想到葉氏行事一貫下作,何氏心下微嗤,沖葉氏身後的許氏姐妹含笑點頭,「想來貴府兩位姑娘一直服侍在太太身邊了。」
上來就含沙射影?葉氏皺眉想解釋,就聽何氏道,「葉太太容我先去給府上老太太請個安可好?」
何氏上來就話中帶刺,許福娘小嘴已經鼓了起來,但她知道這時候沒她說話的份,只恨恨的瞪了一眼跟在何氏身邊的李庭萱,沒想到她才瞪過去,就被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回來,倒把她弄的一愣,待要再瞪回去的時候,李庭萱已經把頭轉到一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身側的一株牡丹,還不屑的撇了撇嘴。
這一撇更是火上澆油,許福娘的眼淚差點氣掉下來,她知道李庭萱是在嫌棄許家窮的沒一株像樣的牡丹。
洛陽人重牡丹,珍品更是價值萬金,可許家哪裡養得起珍品?這幾株還是以前就養在府里的,照葉氏的話說,除了略有些年頭之外,再無可取之處。可若拔了這幾株再選好的補種上,葉氏又說沒那個必要,她不是洛陽人,對牡丹無感,不想花那個冤枉錢。
葉氏一直留意著何氏身後的李庭萱,她是有意帶著兩個女兒出來的,她自問用了全部心思教養許福娘和許茵娘,一心要將她們教成真正的大家閨秀。這世家風儀往往是幾代甚至十幾代人累積沉澱出來的,何氏這種鄉下出身的女人到現在都沒先乾淨身上的土腥味兒,她那個八歲的女兒又能好到哪裡去?自己的庶女都比這個李庭萱規矩好些。
就像現在,李庭萱這麼明明白白的東張西望,還把不屑和傲慢擺在了臉上,這讓她暗笑李家自詡世代書香又怎麼樣?後繼無人也只能由著這些出身貧賤的人亂了血統污了門楣。
想著這些,她倒是能理解何氏的話裡帶刺,在她這個葉氏女面前,何氏頭昂的再高,這心裡也是虛的,上來就挑刺恰恰就說明了這一點。
因此葉氏越發表現的大度得體,親熱的攜了何氏的手,「昨個兒老太太得了信兒就高興的不得了,今天一早就交代我早早等著何太太,囑咐我千萬不要怠慢了客人,叫人笑話。」
何氏在葉氏跟前卻是半點不怯的,她任由葉氏挽著手隨她往江老太太住的院子去,一路上還對許家內院的一草一木誇讚不絕,直說葉氏不愧來自江南,這院子雖小也建精巧無比,叫人嘆為觀止。她竟然從未見過這麼五臟俱全的小院子。
葉氏這處陪嫁宅子不過是因著和李澍定親過禮的時候,家裡發現李家的聘禮高出了他們的設想,才臨時又給葉氏添的嫁妝宅子。買的時候沒想過葉氏會有入住的一天,只選了個地段還不錯的,至於什麼樓閣亭台假山流水那是不可能有的。甚至前後三進的劃分,也是葉氏決定搬進來之後,叫人翻修重建的。
何太太把假話說的真誠無比,且聲音又脆又亮,在葉氏耳里卻像是奚落取笑一般,偏她還不能發作,只能加快步子往江老太太院子裡趕。
因為李家要來人,江老太太一大早就起來了,她特意挑了件石青色緙絲如意紋褙子,下頭配了條暗黃色裙子,略有些花白的頭髮梳成圓髻,上頭插了幾朵祖母綠鑲的珠花,那珠花是她的愛物,上頭鑲的祖母綠顆顆都有指甲蓋大小,將她整個人襯得富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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