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蘭燦然一笑,「等到了舅舅那裡,我就讓人給祖父送消息過去。」
……
許府隔壁的院落大門洞開,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望向許府外的車隊,「許家散的這麼早?」許府宴客他是收到消息的,但沒想到這個時候已經在送客了。
他旁邊一個長隨模樣的青年上前一步,「那邊府上出了點兒事,」他低聲在青年耳邊回稟了幾句,「小的聽著那邊太亂了,便叫人過去打聽了打聽。」
青年頷,許以尚這個吏部主事沒什麼可注意的,但他府上卻養著李閣老唯一的親孫女,「既是鄰居,你們有空就照看一二吧,小姑娘挺可憐的。」
是挺可憐的,長隨說是打聽,其實是借著自己有功夫的便利圍觀了全過程,他覺得那位李姑娘雖然不得母親疼愛是可憐了些,但卻不是需要別人相幫的,那姑娘主意大著呢。他用目光示意自家主子,「李姑娘要隨著葉侍郎夫人到葉府去小住呢。」
「主子,不如咱們給李閣老送個消息過去?」這可是個接近李閣老的好機會,沒準兒還能讓他欠他家主子一個人情。
青年翻身上馬,「不必了,」他對這些權貴間的內宅爭鬥沒什麼興,何況這裡是洛陽城,堂堂次輔的孫女能叫人給欺負了,那只能怪李顯壬自己了。
……
許以尚回來的時候王夫人已經帶著葉茉和李庭蘭離開了,「你怎麼讓庭蘭也去葉家了呢?」不知道為什麼,許以尚心裡有些不安。
葉氏沒好氣的橫了許以尚一眼,又拿眼神示意客房方向,「先去看看天賜吧,唉,我都沒辦法和杜太太解釋,哲雲也是的,那麼大個小伙子了一點兒道理也不懂,怎麼能帶著客人往內宅里闖呢?」
許以尚輕咳一聲,將臉頰的熱意掩了過去,「咱們都是將他當自己孩子看的,他也是想將天賜招待好了,才沒想那麼多。」許以尚也沒想到楚哲雲會將事情辦砸了,「當時都有誰在?」
葉氏更生氣了,「都在!我的臉被人扔在地上踩!我嫂子也就算了,馬氏和梁太太都在呢,馬氏還不知道在心裡怎麼笑我不會管家呢!你等著吧,用不了幾日,全洛陽都該知道許家內幃不謹了!」她可有三個女兒呢!
許以尚的臉更青了,他安排楚哲雲在今天行事,押的就是葉氏這愛面子的毛病,若是叫人看見李庭蘭的院子裡有外男,葉氏能直接將李庭蘭給沉塘了。他出來勸勸,將李庭蘭嫁給楚哲雲那就是順水推舟的事。一個名聲壞了的女兒,葉氏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現在好了,李庭蘭院子裡竟然坐著個葉茉,楚哲雲不但被暴打了一頓,連人家的院門都沒進去,許家還落了個門禁不嚴的名聲,許府可不只住著李庭蘭,還有他許以尚的兩個親生女兒!他本來就沒根基官職低,女兒再名聲有瑕的話,以後還怎麼高嫁?
葉氏陪著許以尚進來的時候,大夫已經替江天賜上過了藥,杜太太和江靜守在一旁哭的眼睛都腫了。許以尚快步上前沖杜太太一揖到地,「今天的事全是拙荊的一時疏忽,才讓天賜賢侄受此大罪,愚兄在這裡給弟妹賠禮了。」
江瀾和江老太太雖然聯了宗,兩家也當親戚在走動,但到底男女有別,杜太太沒見過許以尚幾次,一個沒防備許以尚就衝到她面前來了,嚇的她立時沉了臉,側身避過不肯受許以尚的禮,「許大人這是做甚?大人既說了是無心之失,那咱們就當是無心之失吧,大夫也說了,天賜不過是些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我們母子就不多打擾了。」
說罷就要丫鬟過去扶江天賜。
許以尚心裡發急,卻不敢再上前攔人,「弟妹莫急,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叫人去請江賢弟了,你們不如等他來了再一起回去。」
他回頭看了葉氏一眼,「今天的事確實是我們的疏忽,萬幸天賜賢侄沒有大礙,不然我真是無顏再見江賢弟了。」
見杜太太只偏著頭不接話,葉氏也頗為尷尬,她上前沖許以尚道,「老爺不如到外頭等著江大人吧,這兒有我呢!」
雖在外院客房,但杜氏和江靜是女眷,許以尚表達完歉意也不好再多留,借著葉氏的話便又是一揖,復又匆匆走了。
許以尚一走,客房再次沉默了下來。葉氏其實已經多次和杜太太致歉了,但看著兒子身上的道道青痕,杜太太再好的性子也疼出火來,何況今天兒子又受的是無妄之災。所以不管葉氏再怎麼服低做小,她都只關注兒子的動靜,不肯理睬葉氏。
倒是江靜還顧忌著兩家的親事,溫聲應著葉氏的話,替母親打著圓場,只是兩人年紀懸殊,又差著輩份,了了幾句之後,復又都沉默下來。
直到外頭通傳說江瀾到了,客房裡的空氣才又流動了起來,杜太太眼淚再次簌簌而落,「天賜,你爹來了,你爹接咱們回家呢!」
葉氏心裡一陣兒膩味,面上卻不得不堆出笑容跟在杜太太后頭出去,「江大人來了就太好了,唉,今天的事實在是對不住你們。」
她長這麼大,還從未對誰這麼做低服小過呢。
……
將江家夫妻的車隊浩浩蕩蕩的走遠,葉氏長舒一口氣,「終於走了,真的是。」太誇張了些。
許以尚冷哼一聲轉身率先往府門裡走,今天他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哲雲呢?」
楚哲雲?葉氏翻了個白眼,同樣回了許以尚一聲冷哼,「我叫人將他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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