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比李庭蘭教養更好,更有大家風範,那些人也都瞎了一樣,什麼手足親情,騙鬼呢!
許福娘還是頭一次被李庭蘭這麼渾不在意的對待,直接氣笑了,「姐姐病這一場居然伶俐了起來,話也會說了?」
李庭蘭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回李家了,而且前世她也被面前的兩個「妹妹」寒了心,今生看到這兩張臉更是本能的厭惡,因此也不想浪費時間和她們寒暄,只衝向她行禮的許茵娘點了點頭,輕輕搖著手裡的團扇,想自己的心事,根本不再理會許福娘。
見李庭蘭根本不多搭理她們,許福娘反而要和她多說說話了,她徑直走到李庭蘭面前,一眼就看到李庭蘭腕上的珠串,撇了撇嘴道,「大姐姐不是最不喜歡那邊送來的飾嗎?今天怎麼戴上了?」
因著每次李家送來東西,許福娘隨後都要鬧上一場,葉氏便直接將李家送的東西先讓許福娘過目了,由她選好了想留下的,過後由葉氏暗示大女兒,再讓大女兒給小女兒送去。
時日久了,許福娘就將李家送來的東西視為己有,這次這兩串珠串她也是瞧中了的,只是葉氏陪江老太太聽經去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沒想到李庭蘭竟然戴在了自己的手上,這和搶了她的東西有什麼區別?
李庭蘭輕笑一聲,低頭愛惜的撫了撫腕上的碧璽手串,「這些年雖然我一直陪著母親住在許府,但我始終都是李氏女,長輩所賜之物我又怎麼會不喜歡呢?以前不常戴出來,不過是覺得母親不喜罷了。」
許茵娘探過身子,歪頭看著已經面有怒色的許福娘,嬌笑道,「原來大姐姐是怕母親不喜,才把那邊府上的東西轉送給二姐姐的啊?這算不算禍水東引啊?」
李庭蘭不屑地看了許茵娘一眼,這麼明顯的顛倒是非便是以前的她,也是聽得出來的,不過是因著這裡不是自己的家,才不和許茵娘計較罷了,「三妹妹慣是這樣歪曲別人的好意,長輩所賜我原是要好好珍藏才對,但福娘是我的妹妹,我總不能為了區區幾樣東西,便讓她日日傷心落淚,讓母親心疼難過,我祖父知道了也只會誇我孝順母親友愛手足的。」
李庭蘭仿佛看不到許福娘已經青了的小臉兒,輕笑一聲繼續道,「至於給三妹妹的,總不能因為你是姨娘生的,便把你外了去,」她斜睨了一眼夏姨娘,「怎麼說輕夏做小丫頭子的時候,便跟著我母親了。」
夏姨娘原是葉氏身邊的二等丫鬟,因著長的珠圓玉潤看著是個好生養的模樣,葉氏在有孕之後,便給她開臉做了許以尚的屋裡人,只是她並不像生的那般好生養,這麼多年也只有許茵娘一個女兒,而許以尚和葉氏感情又好,平素很少往她房裡去,她這個姨娘在葉氏身邊伺候的倒更多一些。
許茵娘打著拱火看戲的心思,沒想到這火卻燒到的自己身上,李庭蘭連她生母是葉氏身邊小丫頭子的事都點出來了,她登時羞了個滿臉通紅,跺腳含淚道,「大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可是瞧不起我姨娘嗎?」
夏姨娘也不妨著李庭蘭會突然拿她的出身來說,但她的出身闔府皆知,原也沒什麼不好叫人知道的,何況不論她以前是什麼出身,現在都是許以尚的姨娘,連許福娘和許琅都得給她行個半禮的。
但道理是這個道理,夏姨娘卻知道女兒茵娘很忌諱自己的庶出身份,便搓手垂做出局促不安的樣子來。
李庭蘭好笑的看著許茵娘,「茵娘這是怎的了?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她又睨了一眼正悄悄拉許茵娘的夏姨娘,「姨娘雖生下了茵娘,但也不過是半個主子,我母親還是她的舊主,怎麼我竟說不得一句了?」
周圍僕婦們的竊笑聲傳來,夏姨娘又羞又氣,恰聽到遠遠有環佩聲過來,乾脆膝蓋一軟,在李庭蘭跟前跪了下來,抹淚揚聲道,「大姑娘大人大量,莫要和兩位姑娘一般見識,婢妾替三姑娘跟您賠不是了。」
葉氏扶著江老太太回來,到二門處竟沒見幾個女兒,心下正奇怪呢,就聽到院裡夏姨娘帶著哭音的說話聲,她心裡一沉,鬆開了江老太太的胳膊,提裙就往二門裡來,她一向治家極嚴,沒想到才離了幾天,府里居然鬧起來了。
許以尚和江老太太對視一眼,默契的加快了腳步,緊隨著葉氏進了二門。
夏姨娘聽到了聲響,李庭蘭又怎麼會聽不見,她根本不理會跪著的夏姨娘,而是站起身出了花廳,抬頭就看到葉氏迎面過來。
再見葉氏,李庭蘭心裡百味雜陳,她出生便沒了父親,葉氏是她最親的人,她從來不懷疑葉氏的慈母之心,更是將葉氏的話奉為皋臬。
可就是所謂的教導,毀了她的一生。想她初嫁楚家,楚哲雲待她冷淡又挑剔,動輒得咎。她向葉氏哭訴,換來的也是葉氏的訓斥,說她不懂為妻之道,不知反思自己的過失,竟然敢在背後詆毀自己的丈夫,她沒有自己這樣的女兒。
幾次之後,李庭蘭便是再委屈,也只能默默咽下,再也不會向任何人訴說了。可現在的她只用想想葉氏對許以尚的態度,便知道她原來對自己的那一套教導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葉氏人生的小巧玲瓏,保養的又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如二旬少婦一般,因著是去寺里聽經,她穿的素淡雅致,更顯得娉娉婷婷惹人生憐。
只是她看向李庭蘭的眼神卻極為清冷,「這是怎麼回事?一回家就聽到你們的吵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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