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番打听过后,姜子卿找到了曾经周闲所在的学堂。
眼前的学堂破败不堪,早已经人去楼空,和记忆中的学堂完全不一样。
没有朗朗上口的读书声,没有孩童大笑的谈笑声,没有先生孜孜不倦的教诲声,有的是残风落叶,烂墙败土。
“一朝风雨一故人,半点残风半闲生。”姜子卿看着大树淡淡开口,似乎是在感叹落叶的归去,又像是在观看大树的纹路。
可是,他叹的不是落叶,看的不是大树。
“学堂很久没有人来了,小友是近些年的第一位。”身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姜子卿转身看着眼前的老者,两袖空空,一头花白的头却梳理的整整齐齐。
“老人家,我打扰到您了。”
“算不得打扰,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后辈来这学堂了。”老人家笑了笑,显然没有在意。
“老人家为何学堂会如此冷清呢?”姜子卿有些疑惑,安寻城只有这一个学堂,不应该是如此冷清才对。
“说来话长,四十年前,这里还是安寻城内孩童玩闹的学堂,只不过后来城南又开了一座学堂,吸引了不少先生,有了先生,自然孩童也不会少,学堂就和新开的学堂合并了,一同转移到了更好的学堂,这里自然而然就荒废了下来。”
“原来如此,老人家为何没去呢?”
“哈哈,人老了,也就走不动了,这里埋葬着数百年的先贤,不敢忘,不敢离,这里也是老朽的根呐!”老人说着,目光看着学堂破败的模样,有些失神。
忽然清风拂面,树叶敲打,落叶起舞。
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副画面:
那是一群孩童在学堂嬉戏,先生们谈笑间淡然自若,轻轻一笑,看着孩童的目光满是慈祥。
树叶常青,墙面整齐,谈笑声,嬉戏声,打闹声,读书声混在一起,越来越听不懂,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老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姜子卿边上,见他摇摇头回过神来开口道:“看见了?”
“看见了,一直都在。”姜子卿轻轻一笑,此时心境更上一层楼!
老人家点点头转身道:“跟我来。”
姜子卿点点头跟着老人一同进入庭院,他知道老人准备带他去哪里,兜兜转转来到学院后山,这里种满了杏子树,不同的是每一株杏树的边上就有着一个小土包。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杏树。
“这里,已经栽种了这么多杏树了啊!”姜子卿感叹一声。
“姜仙人,还有你的。”老人家缓缓开口转身朝一株杏树走去,好像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哪棵杏树边上是哪个人早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一同来到一株看起来有些年份的杏树旁,这里和其他都不一样,这里边上没有小土包,杏树的上方挂着一条红带。
“老人家,这树都已经这么大了。”姜子卿看着眼前高大的杏树目光充满回忆。
一百九十九年前的寒冬,姜子卿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挨饿受冻几天后,被周闲先生收留,跟着他学识字,学四书五经,学先贤着作。
他也在这学堂任职过一段时间,来过一次杏慕园,那个时候这里的杏树还没有眼前的这么多,只有几十株杏树,看起来比较萧条,那时候在周闲的介绍下,他第一次知道这里叫杏慕园。
杏也同“幸”乃是幸字谐音,希望在这里的先生孩童都能够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