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了苏蓉蓉给的药丸后,楚留香又在柳慕云身上检查出大大小小十多处伤口,涂上金疮药,柳慕云看起来脸色好了些。
他缓缓地将右手滑到胸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信纸已经被血染红了,只能看清开头几个字“老臭虫,我在外逃命。”和结尾,“不要去薛家庄。”
传达的信息很明显,从字迹和开头的称呼,可以推断出这是胡铁花写的。
楚留香拿出了刚才一直在看的信,细细一比对,现两封信上潦草的字迹竟然是一样,都是胡铁花那龙飞凤舞的法。
胡铁花写信向来粗鄙,这一开口就是老臭虫,自然比那封以“君”相称更真实。
“胡铁花交给你的?”
柳慕云下巴小幅度动了动,算是点头肯定了。
“他在哪?”
“我不清楚,他将信给我以后就急忙走了,后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柳慕云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他要我在你到薛家庄之前将信交给你。”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两封信的真假,他都有所怀疑,一封叫他去薛家庄,一封又叫他别去。
到底该信哪一封信,一旦错了,可能就是后悔一辈子的事。
“为什么在茶铺相遇时你不直说,你又是怎么受的伤?”
这句话似乎问的有些多余,茶铺有那个黑脸汉子在场,柳慕云没底气打得过,楚留香又溜得那么快,自然是不便说。
既然与那黑脸汉子交手,这伤当然不会是自己长出来的。
但柳慕云很快给了否定的答案:
“刚见到你时,我是从你这身打扮判断你的身份,还不能确定你是真的香帅。”
“现在确定了?”
“当时在茶铺你没有出手,反而直接走了,我那时候我就确定了。因为我跟李玄是在演一场戏。”柳慕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你一直闭着眼,还能看穿,天下也只有真正的香帅能做到。”
柳慕云说的李玄,大概就是那个在茶铺一直喝茶的黑脸汉子。
“你们演这出戏,就为了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茶铺老头可倒了霉。”楚留香无奈摇摇头,随即追问道,“那李玄呢,还有是谁伤了你?”
“你绝对想不到,最后是谁向我们出手。”柳慕云咳嗽了一声,说道。
“茶铺老头,当时我见他一手一大碗茶不但走得平稳,那茶放上桌时茶水一丝晃荡都没有,就知道他不简单,原本只当他是隐居的高人,没想到会对你们出手。”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说道。
“不错,至于他为什么出手,我们也不清楚。”柳慕云说到这里停顿着喘了喘气,才接着说道,“当时李玄留下来抵挡着那老头,而我一路追赶你们。”
“所以你追赶到这里时还没受这么重的伤。”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说道。
“我是进了这客栈的门才被人所伤,那是个根本看不见的人。”
“根本看不见?”
“我只看到一团身影,等我察觉危险,一剑刺出时,不但剑断了,我险些也被他要了半条命。”
“然后你就被抛到了屋顶上。”楚留香补充接下来的事。柳慕云没有说谎,他听到屋顶上的异响,确实是有物品抛上来的声音。
那声音实在细微,能把一个大活人从下面抛上屋顶,几乎一点声响都没有,对方显然是个高手。
“这实在叫人难以相信,若是我没有亲自经历,我也。”柳慕云重重咳嗽一声,脸色拉扯更白了,“我也不会相信的,香帅不信也罢,只是听我一句,这薛家庄还是莫要去。”……
“这实在叫人难以相信,若是我没有亲自经历,我也。”柳慕云重重咳嗽一声,脸色拉扯更白了,“我也不会相信的,香帅不信也罢,只是听我一句,这薛家庄还是莫要去。”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你好生休息。”便转身出了门。
月不是很亮,只是给屋瓦轮廓镀了一条银色的边,倚着门前的栏杆,倒是能很好地欣赏着这夜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