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明優雅起身,晃到了周弒青面前,以周弒青沒來得及反應的度一把抓過了周弒青的相機,擺弄了起來。
他胡亂按著按鍵,在看到屏幕上出現略顯熟悉的錄製的標誌後,心滿意足的轉過攝像頭對準自己。
「這什麼稀奇玩意?本少爺都沒見過。喲,真的會動啊!」
周弒青周身溫潤儒雅的氣場在付景明奪過相機的那一刻消失殆盡,他立刻起身,用極冷的眼神,陰沉著嗓音道。
「不好意思,你手裡拿的小玩意很貴重,請您還給我。」哪怕此刻周弒青已然憤怒到極點,卻依舊保持著紳士的好風度。
付景明被他驟然轉換的陰冷模樣嚇了一跳:「行嘛行嘛,還你還不成,大家族的少爺也能這么小氣。」
付景明這一招生搶鏡頭,著實是讓鄒渚清哭笑不得。
這都行?
拿回相機坐下的周弒青再不復之前的好脾氣,整場宴會下來,神色都陰陰沉沉。
除了他,宴會上沒有一個人的嘴是專注於吃飯的。
尚鵬海和饒勢吵得不可開交,鄭芹一會兒幫兩下這個,一會兒幫兩下那個,就等著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相比這三方,鄒渚清顯得更加窘迫點,他一直試圖插上話,但總是徒勞。
最後是總管強硬地結束了爭端。
「各位家主,晚宴已經結束,如果各位仍然真對遺產分配無法達成協議,還請各位在莊園上暫住一晚,明日再議也不遲。」
鄭芹第一個起身,她扇著扇子,仰著頭,手扶著侍女,理都懶得搭理,就走出了宴會廳的大門。
緊接著是懷璟雯,她起身時還看了眼周弒青,周弒青一直低著頭不去看她,她氣得一甩手,踩著她的高跟走了出去。
等到尚鵬海和饒勢也先後離開了宴會廳,付景明左右看了看自己身邊已經空了的位子,索性也插著兜晃悠著走了出去。
鄒渚清見付景明離開,於是便也起身,走出宴會廳。
但他沒想到的是,周弒青也抬腳跟了上來,不遠不近的綴在他身後。
人有時候有不同於其他物種的奇妙感知。當一個人有話跟你說時,你和他之間便會產生一種略微微妙的磁場,難以忽視,相互拉扯。
他於是停下腳步,等到周弒青與他並肩,才又開始走了起來。
鄒渚清沒先開口。
他有關周弒青角色的任何信息都是一片空白,無論如何,他都只能先靜觀其變。
他扭頭,看向周弒青。後者正看向不遠處付景明吊兒郎當的背影。
周弒青眼中仍有揮不去的陰翳:「他就是個鄉下來的冒牌貨,你看不出嗎?」
鄒渚清眼神很輕:「你什麼時候也變成那種以一個人的出身論卑賤的人了?」
周弒青聞言,愣了下,接著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他不該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