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物品里,最讓鄒渚清留意的,是一把精緻到幾近奢華的匕。
他輕輕拿起,感受著它放在手中的重量。抬手拿到眼前,他仔細端詳著匕柄上的花紋。
暗紅的紋絡,是薔薇花的形狀。
鄒渚清嘆了口氣,放下了手裡的匕,整理著目前所得思緒。
他的角色,這位「班森·克萊爾」先生,沒那麼好解讀。
最容易得出的結論,是這位班森·克萊爾先生,並非像他此刻打扮的這樣,如此富貴得體。
他正陷入嚴重的經濟危機。
傳單上的阿道甘夫·克萊爾,或許是他的父親,又或許是別的什麼長輩。總之可能已經過世或失蹤,需要讓班森來承擔所有的債務,債額過了克萊爾家族所能負擔的額度,以至於克萊爾家族的少爺都要一遍遍穿舊時的衣服。
但即便是已經欠下高額債務,我們這位克萊爾先生卻並不低調度日,他像是強撐著面子一般,為自己赴宴準備了一套華美的衣服,還帶了一瓶不菲的紅酒,雖然很怕摔碎就是了。
照片裡的人,看姿態和氛圍,並不像是情人,也許是他的姐妹或母親,總之感情一定很不錯。
但剩下的兩樣東西卻讓鄒渚清有些摸不清頭腦。
這封情書的落款是匿名,字跡也並不熟悉。鄒渚清判斷不出來信人的性別,或身份,亦或是真正意圖。
至於那把匕……
一個赴宴的落魄貴族,為何會帶一把匕?薔薇花在情書中也曾被提到。刀上的薔薇花紋,會和來信人有關嗎?
鄒渚清合上了箱子,吐出口氣。
周弒青這線索給了不如不給。
憑藉這些物品,鄒渚清勉強在腦海里側寫出了班森·克萊爾的形象。
他看了眼牆上的鐘,指向八點二十的時刻。
距離晚宴還有四十分鐘。
現在他人物是揣摩過了,但最大的難題還擺在面前。
怎麼開門。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鄒渚清嘗試了各種方法。
他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找不到鑰匙的蹤影。他試著從窗戶上爬出去,但終究還是惜命,怕自己從三樓掉下去。他想過把門撞開,但最終還是替自己男朋友考慮,萬一這門算得上古董,周弒青得賠錢就不好了。
他就這麼無助地在房間裡亂轉,轉到了八點五十分。
鄒渚清絕望地想,他不會連第一幕都沒有吧?
他想著,真出不去,他就躺床上把一晚上睡過去。
正當他自暴自棄準備脫鞋閉眼時,走廊里忽然傳來腳步聲。
鄒渚清立即走到門邊,側耳趴在門板上聽。
「噠…噠……」
是高跟鞋踩在長廊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