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渚清從診室里出來，整個人都像是翻了一遍。
他又不蠢，都到這會兒了還感覺不出來自己什麼想法嗎？
周弒青是他最熱烈年華下相遇的此生摯愛。
如果說他將與一個人相伴餘生，鄒渚清想不到除了周弒青的第二種可能性。
可鄒渚清摸不准周弒青什麼想法。
周弒青一向清醒，或許他會覺得時機不夠成熟，或許或說他們之間仍有沒解決的問題。
鄒渚清這麼想著，心下有了打算。
他推開了病房的門，慢慢悠悠晃進去，坐到了周弒青身邊。
「回來了？去這麼久。」周弒青目光從書上抬起，看向坐到了他身旁的鄒渚清。
「啊，去簽你要用的那個藥的知情書去了。」鄒渚清拿起個床頭的橘子，慢條斯理剝了起來，「說到這兒，剛在王醫生診室簽字兒的時候，有對同性情侶進來複診。」
「特別有意思。兩個人看起來都將近四十歲，一問才知道他們在一起快二十年了，結婚也有十多年了。」
周弒青沒鬧明白「有意思」在哪兒，一邊翻看手裡的影集，一邊點了點頭。
鄒渚清「嘖」了聲，上手扒拉了他一下：「你發表下看法。」
周弒青怔了怔道：「哦……挺好的啊，戀愛長跑。」
鄒渚清無語地深呼吸了下，放進嘴裡幾個橘子瓣敗敗火氣。
周弒青已然重低下頭研究手裡的書去了，鄒渚清惡狠狠嚼著橘子瓣，想像著嚼的是周弒青不開竅的腦子。
他不死心，沒過一會兒又重起了話題。
「付景明說我穿搭悶，讓我搞點配飾戴戴。你說我買點什麼好？」
周弒青起了興，抬眼仔細看了鄒渚清片刻。
鄒渚清故意把袖子拉上去了點，剝橘子的手都快伸到周弒青眼皮子底下了。
周弒青拿定了主意：「項鍊吧。我給你買。」
鄒渚清面無表情：「哈哈，那謝謝你啊。」
他淡淡轉過身，懶得再看周弒青一眼。
電視機里還放著貓和老鼠，鄒渚清盯著拿著棒槌追著傑瑞的湯姆，腦子裡全是「使勁砸，最好砸出電視來往周弒青腦袋上敲兩下」。
又過了十分鐘，鄒渚清破罐子破摔，做最後一次的掙扎。
「我剛才去填知情書，與患者關係那欄我都給不小心填錯了，你猜我填的什麼？我填成了丈夫！哈哈哈，好笑吧？」
周弒青嘆了口氣，合上了手裡的書。
「又是已婚情侶又是想買戒指又是填錯身份的，說吧，受什麼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