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终于,敌军来了。
林冠带领的大军在急切心情下昼夜兼程,终于到了落峰谷。一路上林冠行军都小心翼翼,按照他的沙场经验,这一路不可能太平,但现在己方军队所处的位置已经十分接近荥都,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埋伏,这有点让他摸不着头脑。
但是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落峰谷是一个极易设伏的地势,脊高谷低,地势落差极大,加上现己方处于谷中,视野局限大。
“全军加强戒备,快通过此地。”
时知卿带着人埋伏在山脊处,借着山脊的倾斜度以及夜幕的降临,可以完美地掩盖住这一行人的身影,在他们身后藏着大量的武器装备。
时知卿趴在地上,视线牢牢地锁在下面的领头人林冠的身上,看着他们一步步进入设伏区,时知卿的心慢慢松下来,她缓缓抬起手,准备下达起进攻的命令。
突然,下方移动的人停住了。时知卿手一顿,顿时神经又紧绷起来,难道是被现了?不可能,此处隐蔽,又有成山的树木做掩护,他们不可能察觉到,时知卿很快镇定下来。
时知卿考虑得没错,林冠确实没有现他们,只是他们的军队中开始出现骚动。
“哎哟,这怎么这么多蚊子。”最开始是一个士兵人忍不住出声音。
“是啊,好痒啊。”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有了一样的感觉。
身体开始痒的都是除几个将军外没有骑马的步兵,在过玉成溪的时候几位将军都是骑马过溪,溪水即使被人为抬高了水位线但依然够不到马背上的人,但是后方的步兵都是一步一步走过去的,身体碰到了混了痒痒粉的溪水,到了此时自然开始作。
“安静,几个蚊子就让你们乱了军纪,还打什么仗。”林冠的副将斥责道,“整理队形,前进。”
林冠及他的副将等人身体没有异样,于是林冠在微微思索后也认为只是蚊虫叮咬,没有放在心上,于是继续前进。
可是在前进了几百米后,他终于现了不对的地方,他们的马开始躁动不安,不听人差使。林冠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撤!往回撤!”,只是已经晚了。
烈马已经完全不听差使,身体的异样感让烈马横冲直撞,就算是御马无数的林冠也对此无可奈何,眼见这马躁动伤人越来越多,林冠没有其他办法,只得抽刀斩了身下的烈马。其他人见自家老大都能舍得爱马,纷纷咬紧牙挥刀砍去。
“撤退!快撤退!”林冠一边下达命令一边往回撤退,然而映入他眼前的仿佛人间炼狱。
他的兵表情狰狞,他们一边往回跑,一边不停抓挠着自己的身体,那姿态实在滑稽,但是却没有人笑得出来,一些士兵的裤腿已经被抓得破烂,露出鲜血淋漓的小腿。说是跑,但是因为身体的扭曲,他们“跑”的度甚至还没有平时走得快。
时知卿怎么会错过这恰到好处的时机,只听她一声令下,“放!”
突然,轰隆隆的声音从天上宣泻而来,林冠寻声望去,只见无数滚石从两侧的山脊以势不可当的力量和度砸下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天空似乎还下起了雨。
山谷中的人一面被身体的巨痒弄得快精神失常,一面还要注意躲避上方滚下来的巨石,一不小心便被巨石砸中,一时间谷内哀嚎遍野。
他们撤退的路已经被巨石封锁,五万兵力被分成两部分,被困在山谷中的出不去,山谷外的不知该不该进去救援。
眼见路已被封锁,不得已只能向荥都方向突围。在慌乱撤退的过程中,林冠终于又察觉到不对的地方,这是什么刺鼻的气味!
“不要碰到那巨石,上面有火油!”刚刚从天而降的水滴不是雨,是巨石滚落飞溅出的火油!他尽最大努力释放自己的声音,但是这哪里还有他们选择的余地,他们的衣服上,头上,皮肤上都已经沾上了火油。
“准备!”时知卿谨慎地观察着局势,在适当的时候下达合适的命令。
在她一声令下后,两边山脊刹那间亮起星星点点的火苗,眨眼间,火苗连成一线,霎时间整个山谷似是被火海包围。
“放箭!”时知卿话音刚落,无数箭矢划过长空的声音把谷中人推入了绝望。
一开始他们还想找出敌人的位置,当场报仇,但现在身体极度地瘙痒,已经越燃越大的火让他们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们眼神疯狂,一心只想逃离这炼狱。
身后的路都被巨石堵死,巨石沾满了火油,射下的箭矢将巨石全部点燃,火苗随着火油的流动肆意蔓延。
“将军!冲出去!”林冠的副将将谷中的马全部杀死,取了血全部泼在林冠身上。
林冠带着众人不顾一切地向荥都方向冲去,因着他身上有马血,他烧伤并不严重,但是其余士兵的情况就不甚乐观了。
即使是他的几位副将,如今身上也是留下了大片的烧伤痕迹,烧焦的头乱糟糟地蓬在头上,这模样,乞丐见了都得摇头。
在逃出落峰谷后,他们不敢停留,一口气奔了十里。
终于在确定后方没有追兵后,才敢停下来休息整顿。
“他娘的!还没到荥都就折了这么多人。”林冠指眦裂,这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他看了看周围,人数明显比出时少了一大半,“他娘的,人呢?”
“报告将军,咱们至少有一半的人被那巨石阻断了,进了山谷的统共就出来这么些人。”
“不过请将军放心,被阻断的士兵当时我已经下令让他们返回邬都去,他们应该是无恙。”
听到这话,林冠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愤怒。
虽说保住了兵力是好事,但是现在就这点人,他大概点了点,左右不过一万的兵力,救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