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父亲回忆下因何染病?"
冠军侯愣了一下,盯着林雨柔目光锐利如鹰隼。
"天保六年,北魏宇文霸篡魏立周。七年,亲征晋南。"
"老夫奉命出征迎敌。于博城之北尽歼其前军,斩宇文霸之弟宇文雄,之后继续北上,十日后收复全部城池,班师回朝。"
"途经博城,时博城大疫,军中无数士卒染上瘟疫。"
"将士们为国立功如今染病,老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方面,延请名医,一方面亲侍汤药,一月后,染病。"
"怎么,你怀疑陛下给我下套?这个不用怀疑,必然不是陛下。"
冠军侯目光幽幽,语气十分肯定。
"哦?父亲难道有怀疑目标?或者掌握了什么确凿的证据?"
"是……"
"镇国公?"
冠军侯正要说话,被林雨柔打断,只好将话咽了下去,听到她口中的名字点了点头。
"呵,镇国公不过一只替罪羊罢了。"
"哦?愿闻其详。"
冠军侯来了兴趣,其他几人也纷纷竖起耳朵,顾延武则是满脸不屑,因为这件事就是他亲自经手的。
中间绝不会出差错!
如果不是镇国公,他自断双腿!
哦,腿已经断了,那换一个,如果猜错了,他顾延武名字倒过来写外加打扫一个月茅厕!
"父亲,当年宇文霸率十万大军南下连夺晋南十九城,一路摧城拔寨,打得边军抱头鼠窜,陛下大怒,于御前点将出征,镇国公请缨出战,陛下应允,父亲却反对,陛下便改口让您亲自挂帅可有此事。"
"然。"
"父亲因何反对?"
"宇文霸乃世之虎将,罗毅绝不是他对手,去了只能白白送死。"
"既然父亲明白这一点,那您有没有想过,陛下会不明白吗?他为何应允镇国公挂帅出征?"
?
冠军侯与顾延武闻言若有所思,其余人则是不明所以,一脸懵逼。
"下一个问题,父亲既然反对镇国公出征,那是要自己出征吗?"
"不,我当时属意新安伯邓久安,此人允文允武,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又精于守城,由他挂帅出征,再调拨我麾下将佐便足矣。"
"父亲是觉得宇文霸南下攻城是假立威是真吧?是以只需派个稳妥一点的守城之将便足够了,是吧?"
"然。"
"那么父亲如何看待您口中擅于军略的陛下又一次判断失误,不顾您的反对,坚决让您挂帅,而且还委派与您有隙的镇国公押运粮草之事?"
"还有之后您虽然斩杀宇文雄,却因粮草不济险些兵败宇文霸之手,多亏了民间百姓闻讯亲自手挑肩扛,将自家口粮送到前线,这才反败为胜,是与不是?"
"然!"
冠军侯点了点头。
"陛下知道您与镇国公有隙,还力排众议让他负责督运粮草。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镇国公运送粮草不及时差点导致前线作战大军全军覆没,您就不怀疑他罗毅公报私仇吗?"
“彼时正处夏秋之季,正逢阴雨连绵,粮草运输供应不上,也情有可原。”
"好,就算如此,可那罗毅运粮不及时,不思补救之法,却派参军廖北、督军朱藩传话给父亲,让父亲撤军。当时正是两军对峙的紧要关头,哪能轻易撤退?他一个沙场老将会不明白这些?"
"再说陛下听闻粮草出了问题,急命罗州城守亲自调运粮草赶赴前线,又命缇骑锁拿罗毅入京问罪,夺其爵,免其官,您不觉得陛下突然间变得消息灵通起来?你们有没有想过陛下到底是要治罗毅的罪还是要保他?"
"军中断粮在前,调运粮草在后,说句难听话,等罗州粮草到了,黄花菜都凉了。若不是百姓支援及时,父亲危矣。"
"当今陛下这一系列安排,你们就没有一点怀疑?"
林雨柔真的是不解,这冠军侯到底是愚忠还是榆木脑袋啊。
他那汪子璇附体的好大哥到底怎么pua他的啊,被卖了还要感恩?
除了何雨柱、韩春明,她还真没见过这么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