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沉吟片刻,简单地抽出几份文件,递给阿兰:这几处地方,包括白淞镇,进行进一步调查。能找到人证最好,如果实在找不到……?()”
那维莱特停了下,才说:“你的提议我会仔细考虑。”
阿兰点了点头,身边十几个穿着整齐的工作人员鱼贯退了出去。阿兰刚想出去,就被那维莱特叫住:“吉约丹先生。”
阿兰手还覆在门把上,但转头对上那维莱特的眼神,他瞬间知道那维莱特想说什么了——果不其然,那维莱特说:“昨天舞会上,舟舟对你颇有得罪,实在抱歉。”
阿兰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我认为,这个‘抱歉’还是由她自己来说比较好。但除此之外,我还是认可蒲从舟女士的部分素质,她确实是可以站在您身边的人。不过,蒲从舟女士对枫丹廷来说还是一个陌生的存在,您如果要修改律法,让她参与枫丹政务,我认为很难通过‘审判’。”
阿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顿了顿,对那维莱特简单点了下头,说:“如果还没有别的事,那维莱特大人,我就先离开了。”
那维莱特想起昨夜蒲从舟提到的“阿兰来特巡队的动机有问题,最好查清楚”,试着想叫住阿兰,但看阿兰停了下就转身离去,最后也没问出声。
到底是他人隐私。
那维莱特心中轻叹,余光间瞥见桌角边摆着的蒲公英,忽然想起昨夜蒲从舟略微泛红、却又抖得厉害的……还有带着点泪却硬是不服输轻轻落在唇角似蝴蝶飘落的亲吻。
那维莱特轻轻闭了闭眼。
——时光倒流回半月前,摩拉克斯临行前,对那维莱特说的最后一
()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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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应当发现了,舟舟早已决定留在枫丹廷,是么?”
钟离的侧脸隐没在茶水氤氲出的雾气中,若隐若现,他轻轻吹着茶,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能大约猜到一点,但是不能肯定。”那维莱特平静地回答。
钟离笑了下,注视着那维莱特,搁置了茶杯,缓缓说:“舟舟一直都这样。弄不懂的事,竭尽全力也想弄懂……她对这个世界有很强的求知欲,无论是‘知识’,还是‘情感’……我认为,或许这种‘求知欲’已经落在了你的身上。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种‘求知欲’,并不同等于‘爱恋’。”
那维莱特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我明白……不过这样,我应该怎么做?”
“……看来你的效率挺高,几日前,这件办公室仍然残破不堪;而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毁坏痕迹了。”钟离环视了一圈那维莱特的办公室,似是刻意跳过话题。
“对。因为启用的是我的私款,跳过了许多申请流程。”那维莱特实事求是地说。
钟离看了那维莱特一眼,笑了下,才似有所指地说:“那天我和巴巴托斯砸了你的沫芒宫,我看你的第一反应,似乎是护住舟舟。”
那维莱特眼神微动,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钟离站起身,轻轻一叹,见那维莱特也跟着起身,对他轻轻颔首,一直走到办公室门口,才转头,对那维莱特笑了笑,温声说:“也正因此,你保住了枫丹的歌剧院,避免了第二次的‘元素流’……官方解释是这样,对么?”
那维莱特平静地说:“您说笑了。”
钟离这下真的失笑,轻轻摇头:“……也不知你这样是真的还是装的……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舟舟信就好。”
那维莱特微微一怔,正想开口询问,就见钟离已经轻轻点头,算是温和地告了个别。
正当那维莱特以为钟离不会再多说时,钟离住了步伐,那维莱特站在他身后,静静看着钟离的深色龙鳞衣摆扬起,晚霞色渐变的长发轻一动。
“……舟舟这孩子,性子随意,但实着聪慧。”钟离缓缓地说,“很多话,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很多事,她不做,不意味她不明白。你若想让她早些明白,不妨试试真心换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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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戛然而止,那维莱特静静注视着摇曳的蒲公英,轻声自语说:“……真心换真心么。”
想起这件事,那维莱特缓缓起身,指尖掠过蒲公英柔软的花籽,眸光柔和了些。
……不能拖,确实不能拖。
那维莱特轻轻闭了闭眼,定了定神,很认真又极其迅速地思索出了一个“真心换真心”的方法,简单地处理下文件,排出了一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