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从舟又睡着了,睡得很沉。
那维莱特无奈地笑了,轻柔地把蒲从舟拥得更紧了些,轻声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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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丹的事务总是鸡飞狗跳的,和那维莱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蒲从舟算是充分见识了物种多样性,以及见证了无数那维莱特从四面八方搜罗来的……情书。
“……这个月第二十封了,啊,写得真好,那维莱特,你确定不看看吗?”蒲从舟好奇地偏着头,蹲着身子,瞧着不知怎么塞到那维莱特办公室门缝里的情书,“啊呀呀,我看看……写得好好啊。‘你雪白的长发胜过世界上最皎洁的月光,我在你的眼中看见了世界万千’,啊,唯美!”
“蒲从舟女士……”那维莱特一点也不觉得这好笑,很严肃地提起笔,对蒲从舟说,“请不要质疑我对你的忠心。”
“忠心是什么?能当饭吃吗?哈哈哈别这样看着我……我错了我错啦……”蒲从舟收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在那维莱特严厉的眼神下越来越心虚,心中开始叹气,今晚又要不好过了。
……果然,第二天蒲从舟几乎是被拖着进那维莱特办公室的。
而且事务还是一样的繁多而且复杂,贵族也是一如既往地难缠……居然还要那维莱特来断家务事!
“我怎么知道他第四房老婆有没有出轨他叔叔?”蒲从舟瞧着这卷宗,气急败坏。
“冷静些,舟舟。”那维莱特温和地安慰,“……这种事我会全权交给执律庭,不需要你思考。”
……又或者是枫丹的盛大节日。
“——外交邀请?怎么这种事也要你管啊?”蒲从舟不可思议地说。
“嗯……”那维莱特思索了会,这才说,“一直以来,这的确属于我职责的一部分。”
“……让我想想哈。”蒲从舟捂着额头,头疼地说,“你等着,我迟早要让这种东西在你面前消失……”
一天又一天。
……
相处时间久了,不止那维莱特,甚至连蒲从舟都以为这个梦境永远不会消失,大概就这样了吧,成为蒲从舟生活的一部分,每五天来两天的“模拟人生”……
似乎永远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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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蒲从舟向往常一样从梦境里出来,然后优哉游哉地乘风去月海亭,开始了她审阅卷宗的活。
看着桌上那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文书,蒲从舟的脑子就嗡嗡的疼,天哪这是什么生活啊,在那维莱特身边看文书,回了璃月看得还是这些东西……但如果把这份工作辞了,钟离会不会担忧她闷出问题,又要给蒲从舟找一份更离谱的工作?
比如跟着魈上阵杀敌……
额,似乎这个工作也不错。蒲从舟一边看文书一边思考着这个可能性,一不小心就开始幻想自己抢过魈的和璞鸢开始疯狂叉史莱姆的画面,身边的秘书同事轻声叫“帝君”都没注意。
……直到蒲从舟手中的文书被人轻轻抽走。
“……帝君。”蒲从舟蹭地跳起来,低着头,有点心虚地瞧着钟离的反应。就像是自己在偷偷摸鱼被上司发现……
钟离阅读着蒲从舟审核的文书,神情根本看不出异常,只是在将把文书还给蒲从舟的时候,无奈地笑了,温和地问:“‘探究有关甜甜花喂食水史莱姆的可能性’……你为什么会对这份提案批注为‘上等’?”
“呃……”蒲从舟头疼地说,开始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首先,甜甜花适用范围广,具有很强的普适性;其次,水史莱姆作为最容易接触到的元素生物……”
钟离微微一笑。
“……你不要用这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啊帝君!”蒲从舟受不了了,开始抗议。
“怎会,舟舟,你误会了。”在众秘书惊恐的目光中,钟离无奈地说,“我只是有些疑惑,为何你平日处理事务缜密有序,今日却出了这般纰漏。你若愿意,可以将今日的文书交于我。”
“真的?耶!”蒲从舟激动了,把桌子上一尺来高的文件一股脑儿塞到钟离怀里,殷切地说,“谢谢你感谢你帝君你真好哦!”
……好人卡三连。
钟离被塞了满怀文书,轻轻摇头,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温和地对蒲从舟说:“你跟我来吧。
既然你已经无事,想必定然有时间同我聊聊。”
蒲从舟整个人都有了裂开的感觉,深深觉得自己是被钟离套路了,果然所有的馈赠都暗中标注好了价码啊……蒲从舟麻木地跟着钟离进了他办公的房间。
“随意坐,只是聊聊罢了,不必紧张。”钟离把一沓文书放在桌上,温和地对蒲从舟说。
蒲从舟搬了把凳子,乖乖巧巧地坐在钟离正对面,心虚地说:“帝君,你想问我什么呀?”
“嗯……你近来可好?”钟离注意到蒲从舟紧张的神情,轻轻一笑,说,“不用过于拘谨,随意说说可好?”
“呃……好吧。”蒲从舟眼神漂移了下,开始胡扯,“最近我屋子旁开花了,很好看。”
“哦?”钟离笑了,目光从面前的卷宗移向蒲从舟,询问说,“开了什么花?”
蒲从舟一下子编不出来,说:“……甜甜花。”
钟离:……
这是个人都看得出蒲从舟是在胡扯吧。
蒲从舟闭了闭眼,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直截了当地对钟离说:“爹咪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别和我绕弯子了。我我我尽量如实回答你。”
钟离顿了顿笔,将笔尖舔舐了下砚台,斟酌了片刻,沉吟着说:“原则上,我不应干涉仙人的感情生活。但你与我的关系,与我与其他仙人的关系不同。我自你诞生以来,就对你负责,抚养你长大;加之你年岁方过百年,尚年幼……”
钟离停了下,这才静静地望向蒲从舟,轻柔一叹:“你若愿意说你钟意了谁,我愿意倾听;如果你不愿提及,以后我便不再过问,可好?”
“等等等等……”蒲从舟被钟离这段话炸了个外酥里嫩,磕磕绊绊地说:“帝君……不不不,爹咪——你觉得,我是谈恋爱了?”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秒,这下轮到钟离有些疑惑,询问说:“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