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雨劝不动,忧心忡忡地退了出去,为蒲从舟合上门,恰好遇见若有所思的钟离,怔了一下,说,“……帝君,您怎么在这?”
“啊。”钟离笑了下,温和说,“舟舟似乎干劲十足,我过来看看。”
“我怕她累着……”甘雨犹豫了下,说,“舟舟最近,似乎有些不对劲。”
“唔。”钟离思索了一会,轻轻一叹,若有所思地说,“或许是,孩子青春期的萌动?”
“啊?”甘雨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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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枫丹。
“又是下雨啊。”芙宁娜伸手接了一点雨丝,瞧着从天而降绵绵密密的雨,颇有些遗憾地说,“真是可惜呢,我原本还想来一场露天的戏剧演出……算了算了。”
“啊。”那维莱特立在芙宁娜身后不远处,闻言,微微怔神。
“怎么了,那维莱特?”芙宁娜转身问。
“我很抱歉。”那维莱特说。
“你抱歉什么?”芙宁娜奇怪地问。
那维莱特没有回答,和芙宁娜两人一起面面相觑了一会。
“行了——如果没有我其他事,我先去休息了。”芙宁娜说完,就转身往沫芒宫走去。
“请等一下,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忽然开口,叫住芙宁娜。
芙宁娜根本没想到那维莱特居然还真有事找她,回过头,神色有点踟蹰,看那维莱特斟酌了下,问:“你……可否帮我置备一桌茶点?”
“行,这简单……你为什么忽然想要茶点?”芙宁娜顺口问。
“在一日繁忙的工作过后,我偶尔也需要一些能放松的时刻。”那维莱特流畅地说,优雅地垂首,“请你帮我准备两人份的茶点,每晚都要。”
“嗯……每天晚上,可以的——等等啊,你一个人,要两个人的茶点?”芙宁娜确认道。
“啊。”那维莱特微微一怔,也发觉自己的不对劲,说,“是我说错了,一人份的便好。”
“好。”芙宁娜虽然觉得那维莱特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踩着高跟走远了。
那维莱特独自立在沫芒宫前,站在七天神像下,眺望着远方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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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日一直坐到深夜,蒲从舟终于将卷宗一点点整合完毕。蒲从舟将与“贵族自杀”有关的案例挑出,又将“贵族自杀”后期被发现是另有原因的案例搜索了出来,反复阅读了几遍,算是心里有点底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月海亭。
连续三四天,蒲从舟都是这样的生活节奏。在浩瀚如海的文件中搜寻有用的资料,反复阅读,再进行整理。
一直到第五天夜里,蒲从舟终于感受到熟悉的水元素气息。
放任自己在海水中缓缓沉溺,蒲从舟影影约约地想……啊,原来是这样吗,五天为一个周期?
双脚刚刚落在地面,蒲从舟却发现自己并未落在沫芒宫,而是一个黑乎乎的地方。
蒲从舟刚刚皱眉,正想四处走走,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服的摩挲,然后听见两个人的交谈声——
“……罗尔,我的亲弟弟,我也不想让塔伦付出代价,毕竟他可是我最疼爱的侄子——但谁让你在最高审判官面前抖拎出了弗里斯家族谎报税款的事呢?他们家族手上,可还掌握着我们佩蒂特家族的不少丑闻呢。”
“我……”一阵极其压抑的抽泣声。
“请你放过塔伦——”
声音骤然变得嘈杂,蒲从舟面前掠过一缕璀璨的深蓝色光芒。神之眼——对的,是水元素的神之眼,蒲从舟正想伸手去捉,却扑了个空——
“嘭!”
一声闷响,蒲从舟这下总算落在实处,下颌重重地磕碰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吃痛地闷哼一声,身躯却包裹上柔软,紧接着柔软的发丝飞扬,落在蒲从舟的脸颊处。
蒲从舟定了定神,发现整个人都扑在了那维莱特的身上,刚刚下颌磕碰到的“坚硬的物体”正是他的锁骨。
蒲从舟慌慌张张地撑起身子,连忙伸手揉了两下那维莱特的锁骨,连连问:“……没事吧没事吧,会不会很疼?”
那维莱特明显有些惊愕,但看着蒲从舟的瞬间,目光变得柔和不少,扶着蒲从舟站起身,平静地理了理方才因为摔倒有些凌乱的礼服,温和地对蒲从舟说:“没有关系,你回来就好。”
……什么叫回来,璃月才是她的家,蒲从舟是来这个异世界玩儿的。
蒲从舟这样想着,却也懒得和这条水龙争辩,也顺着那维莱特站起身,觉得这次这办公室的光线有点不对劲,刚一回头,彻底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