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那维莱特再次敲响手杖,沉声问,“雷内先生,请问你是否有需要解释的内容?”
所有的人、包括芙宁娜都静了下来,紧张地看向站在被告席上、神情淡淡的雷内。
雷内感受到目光的聚集,很平静地望向那维莱特的方向,说:“没有。”
蒲从舟又是眼前一黑——真的黑那种,向后踉跄了一下,手肘磕碰到椅子背上,哐当一声响。
美露莘惊呼一声,那维莱特翻阅流程稿的指尖一顿,目光穿过欧庇克莱歌剧院的重重灯光,落在蒲从舟身上,说:“如果有特殊情况,辩护方有权申请中场休息。”
“没事没事,不用。”蒲从舟直起身子,忍着一阵阵的晕眩还有隐约的恶心,笑着摆摆手,说,“继续吧。”
阿兰和雷内同时收回目光,那维莱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预言’的真假还不清楚。”阿兰冷冷地说,“谁知道他们不是随便找个理由来干禁止的事?”
看着底下又是一片哗然,蒲从舟心中咯噔一声,一方面也担心保密条款的泄露,双手不自觉握成拳,眼睁睁看着谕示裁定枢机的天平又偏向了阿兰。
()对的。
“祂”才是蒲从舟在这场辩论上要说服的对象。
蒲从舟定了定神,说:“水仙十字结社的研究成果可以经过枫丹科学院鉴定——究竟是为了‘预言’还是其他,不如听一听专业的人分析?”
……
“照你这么说,预言是真的了?”有个民众骤然站起身,大胆地问。
蒲从舟没有回答,抬头看向最高审判官的位置。那维莱特果然一敲手杖,平静地说:“这个问题和此场审判无关,请勿转移话题。”
几乎是同时,枫丹科学院的成员也被当着证人走上舞台,怯生生地说:“呃……呃,我证明。”
台下又是一片混乱。
阿兰冷静地继续说:“水仙十字结社所做就算有成果,但是预言成真与否还是个未知数,更何况是最终的目的?我对此仍然存疑。”
“确实不一定成功,但这是希望。”蒲从舟一字一顿地说,“没有人是天生的英雄,也没有是注定需要牺牲——如果有千分之一的希望,我觉得就有去拼尽全力争取的意义。”
欧庇克莱歌剧院的灯光映照着芙宁娜逐渐苍白的面孔,蒲从舟轻轻瞟了她一眼,直视雷内,当着整个歌剧院的人面,继续说:“水仙十字结社的研究成果是有价值的——它对于整个枫丹都意义非凡。我认为,应该把这点算进判决中。”
……
紧接着又是接连着几轮的辩论,期间谕示裁定枢机的天平多次倾斜。
阿兰的逻辑极其严谨,关于水仙十字结社的方方面面都被他挖出来进行多方面的探讨。
就算蒲从舟之前看了足够多的资料,仍然有很多点未曾涉及到。
……
台下观众的气氛越来越激烈,关于水仙十字结社去留的问题——本来是板上钉钉一定要查封,现在居然也有了想保下的言论。
……
“要是预言是真的,水仙十字结社的研究成果不就有用了吗?”
“大不了让警卫队盯着!成果不能毁!”
……
喀嚓最后一声响,谕示裁定枢机的天平彻底向蒲从舟的方向偏移。
蒲从舟此时已经有些站不稳了,看这样的情况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气还没落下,蒲从舟就见面前站在原告席上的阿兰轻轻放下手中的稿子,冷淡地看向蒲从舟,说:“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不将水仙十字结社销毁,那失踪的四十七人,应该用什么交代?”
……
全场再次哗然,“轰”一声炸开了——
“是啊,是人命啊!”
“这怎么能随随便便——”
……
蒲从舟深吸一口气。!切地问:“那些研究是什么?为什么要做保密处理?我要申请公开!”
“对啊,那个预言,说什么,我们都会被淹在水里……”
“哎呀那不是世界末日吗?水仙十字结社是解决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