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从舟走到雷内身边,笑着说:“怎么样,想休息一会了?”
“嗯。”雷内并不会掩饰他的疲惫——身为“天才”的他,比任何人都更懂得规划休息时间。
蒲从舟瞅了眼悬梯下涌动的原始胎海之水,斑斓的光泽在泛着波涛的水面上晃动,照的她皱了皱眉,扭头对雷内说:“你没考虑给这吊桥装一个扶手吗?要是上面走的人不小心掉下去,会死掉的。”
“这个实验室除了死人,
()不会有人进来。”雷内淡淡地说,“所以没必要。”
蒲从舟听着这话觉得满头都是蒲公英,纠正说:“我是活人。”
“活的蒲公英,活的美露莘,总之不是人。”雷内说。
蒲从舟:“……倒也没必要这么较真,都是人型嘛,或者类人型——不是你的试验品,是不是?”
雷内没有理会蒲从舟,目光轻盈掠过她胸前的徽章,略微停滞了下,似乎有些意外。
“怎么啦?”蒲从舟也瞧了眼胸前的影像同步映射装置,说,“你也觉得这徽章很好看?”
“我猜到你会和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保持联络,这几天用了很多种方法对你进行扫描,但除了你小腹中的生命,没有扫描到其他的水元素痕迹。”雷内解释说,“我本来以为那维莱特应该会用水元素之力在你身上设下联络阵法……没想到他绕过了元素力,只是使用了机械装置……很聪明的方法,成功绕过了我的监视。”
“……不,那维莱特可能根本没想这么多。”蒲从舟默默吐槽。
雷内只是淡淡笑了下,看了下蒲从舟,轻哂说:“听你这么说,枫丹那些大人物似乎没那么强大。”
“你不能这样说。”蒲从舟严肃地说,双手叉腰,“你要是不服气,就去跟那维莱特打一架——看他不滋水喷死你!”
雷内说:“至少连水神都不知道预言具体生的时间。”
“……这倒是。”蒲从舟瞧了眼雷内,走到原始胎海之水边的悬崖上坐下,小腿在原始胎海之水上空轻轻晃动,眺望着那条摇摇欲坠、唯一一条通向实验室平台的吊桥,说,“我看芙宁娜还有绕过那维莱特去调查各地的水文——她估计不止预言生时间,连生的方式也不知道。不然她应该会去调查原始胎海之水,而不是泛泛地、漫无目地去查水文资料。”
“是一条鲸鱼。”雷内看着蒲从舟纤细的身躯映衬着原始胎海之水璀璨的光芒,莫名多了几分神圣的虔诚,静静地说,“天外来的鲸鱼吞噬了枫丹的原初之水,吞吐之间,原始胎海之水将会淹没整个枫丹。”
……很久之后蒲从舟想起这一幕,仍然会觉得感慨,能决定枫丹命运的一场谈话,竟然生得这么随意。
然而这时候的蒲从舟和雷内,也只是对着原始胎海之水,就这样淡淡地聊着而已。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为什么早餐没有泡泡橘果酱。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蒲从舟沉默了一会,低头看向脚下的斑斓海水,问。
“一个算式,在前任水神厄歌莉娅陨落的地方。”雷内在蒲从舟身边不远处坐下,也低头凝视着原始胎海之水,轻轻说,“我离开孤儿院后跟着冒险家养父,在厄歌莉娅陨落之处探险过几年,就是在那时现的算式,他们称它为……‘世界式’。理论上说,它能计算出提瓦特的命运。”
蒲从舟很认真地听着,许久,轻松地笑了,扭头看向雷内,说:“你会对我说这些,说到底还是因为你舍不得这个世界,所以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试图留下来吧&he11ip;&he11ip;这点你和阿兰很像呢。”
&1dquo;阿兰?”雷内微微一怔?()?『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显然没想到蒲从舟会在这种时候提到他的这位已经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故友。
“是啊。他那么古板的一个人,却试图违背规则,违背他信仰的‘正义’,向那维莱特倾诉有关你的事——也在我决定去调查水仙十字结社时,并没有进行多少实质性的阻拦。”蒲从舟静静地笑了,歪了下头,轻轻说,“你说‘恶龙’注定被‘勇者’杀死。站在‘恶龙’的角度,他确实会觉得自己的命运得到终结,某种意义上生命也画上了一个终止——可是‘勇者’失去了一贯以来的梦想和目标,是否会觉得落寞呢?”
雷内一言不,凝视着水面,似乎也没有在思考。
“不过你也没必要是那条恶龙,阿兰也不一定就是那骑士。谁说小时候角色扮演的东西一定要成真?我之前天天看璃月那群小孩子你扮演岩王帝君我扮演若陀龙王的,也没见哪个人真的成了帝君和龙王。”蒲从舟跳上了岸,拍了拍手上的灰,对雷内说:“再想一想吧。‘审判’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至少没有死刑这种东西。我看你的体质似乎经过了某种改造,想必判多少年都能出来吧。“
雷内转头,看着蒲从舟又跑去看他烧着的坩埚前折腾,身影隐没在坩埚喷涌而出的水雾中。
与此同时,卡萝蕾也记录完水文信息回来了,蹦蹦跳跳地冲到蒲从舟身边,拌了下差点摔倒,雷内及时扶了她一下,获得了美露莘一句甜甜的“谢谢你,你真好”……
时间这样平静地过……似乎也是一种对“生活”这个难题的解决方案。
雷内这样静静想着,牵着美露莘卡萝蕾走进了坩埚冒出的雾气中,在蒲从舟骂骂咧咧下开始思考起了解决这水雾的方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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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从舟记得很清楚,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蒲从舟来到实验室后,很快乐地现了自己的早餐是泡泡橘果酱……虽然卡萝蕾偷偷告诉她,这果酱是雷内用他的和自己的甜甜花果酱换过去的……
行,蒲从舟算是弄清楚了,一个人一天的果酱是随机分配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连续三天都被分到了甜甜花果酱。
“……建议全部换成泡泡橘果酱。”蒲从舟端着自己的果酱,一边吃一边对在实验桌旁做实验的雷内含糊地说。
雷内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蒲从舟,头也不抬地说:“如果我不知道你与枫丹廷没有实质上的利益关系,我会以为你这种建议是为了拉动泡泡橘的生产业展。”
蒲从舟:……
“骂得好啊,你能说出这么专业性强的话,要不要考虑来枫丹廷的复律庭打白工——呸,我会让那维莱特给你合适的薪水的……”蒲从舟诚恳地说。
雷内不假思索地说:“等我把这个实验忙完。”
这话一说,蒲从舟都沉默了下,才说:“你这次没有直
()接拒绝。”
“是啊,我怎么没有直接拒绝。”雷内似是被气笑了,“大概是因为我习惯了你间歇性的胡言乱语了吧……”
……变故就是在这一瞬间生的。
卡萝蕾还在一跳一跳的翻找试剂瓶,蒲从舟蹲在雷内的实验桌旁边很认真地嗦着泡泡橘果酱,雷内正专注地看着试剂管中试剂的颜色……
升降机哐当一声下落,应声而开,阿兰为,带着七八个特巡队的成员、混杂着几个扭打在一起的水仙十字结社的人,刷啦啦一涌而出。
“不许动。”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了雷内,阿兰一动不动,冷声说,“你——”
然后阿兰就看见了雷内身边一脸茫然两脸震惊还捧着泡泡橘果酱的蒲从舟……哦她还当着阿兰的面又舀了一勺,愤恨地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