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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到了深夜,看着卡萝蕾抱着大部头的书睡倒在书堆边,雷内从实验台上抬起头,对蒲从舟说:“左边那个柜子。”
蒲从舟立刻明白过来,从左边的柜子里掏了掏,不出所然,折腾出了一个折叠床,惊喜地低声说:“哇你真好,实验室还常备这个东西!”
“我不需要睡觉。”雷内看着蒲从舟把卡萝蕾抱上折叠床,说,“这是阿兰的习惯……有时实验时间长了,就睡在实验室里,所以常备一张折叠床。”
“哦,阿兰啊,我认识他。”蒲从舟对雷内笑着说,压低了声音,“他把我看做那维莱特身边的妖妃——觉得我是最高审判官正义的一生中唯一的破绽——”
雷内淡淡笑了下。
这笑容很淡,一闪即逝,却是实实在在蒲从舟第一次见到他笑。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雷内说,“阿兰是我从小的朋友。小时候我们一起水仙十字院长大,那时我们喜欢玩‘勇者斗恶龙’的游戏。”
“那是什么游戏?听起来挺有趣的。”蒲从舟好奇地问。
“角色扮演。”雷内说,“我扮演恶龙,他扮演勇者,来杀我。”
蒲从舟被震惊了下,干笑着说:“哈哈,这真是很黑暗的游戏……”
“你小时候呢?不玩这些游戏吗?”雷内也笑了笑——似乎提起阿兰和他的过去时,他就没那么疏离冷淡了。
“不玩。”蒲从舟皱起眉头说,“我小时候由璃月的神明教导,他从小就把我丢到月海亭——啊,换算成你们枫丹,就是沫芒宫里——身边不是看文件的大人就是来闹事的泼皮,哪有什么‘角色扮演’。”
“那不是很枯燥?”
“不会啊,我看书啊,书中自有黄金屋,可开心了。”蒲从舟耸耸肩,说,“而且有时候也会和帝君出外勤,去商议璃月的农业区域规划啦,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啦……见很多人,生很多事,也挺好玩的。”
雷内静静地听着,很久才笑了一下:“我以为我小时候的生活已经很快乐了……你似乎更幸福。”
“哪有什么更不更,到头来不就是那些,朋友三两个,在乎的人掰着手指都能数得清。”蒲从舟耸耸肩,轻松地扭头看向雷内,“我说这么多了,说说你吧……你自己知道你现的价值。”
雷内失笑:“这是交易吗?”
“是啊,我们璃月人就是这样斤斤计较。”蒲从舟一摊手,理直气壮地说,“‘契约已成’——”
“你这是强行契约。”雷内说,“应该不算数吧?”
“你可以选择不签!来啊来啊,我们打一架啊!”蒲从舟笑嘻嘻地说。
雷内沉默一会,忽然走到实验桌前——那里正摆放着一盆原始胎海之水。
——雷内把手伸进了原始胎海之水里。
“你你你你在搞什么啊你
会死的想自杀别当着我的面——”蒲从舟觉得自己咔嚓一声碎裂了,说话都不流畅——然后她就见雷内又把手抽了出来,整个人完好无损。
蒲从舟眼睁睁看着雷内用挂在铁架台上的湿巾擦了下手上的水渍,磕磕巴巴地说:“你不是枫丹人?”
“我是。”雷内冷静地说,转头看向蒲从舟。
然后蒲从舟又惊悚地看着他的一只眼睛融化成了原始胎海之水,而雷内却跟没事一样,顶着泛动着彩色光芒海水的眼睛,冷静地解释:“这就是我最大的现,解决‘预言’唯一的方法——如果成功,枫丹人将保存意识,融入海水中。”
“如果不这样做,预言将会在四百多年后成真。”
“所有枫丹人都会融入海水中,只有水神坐在神座上哭泣。”
……
蒲从舟缓了会,冷静地说:“……所以你知道预言生的具体时间,也想出了一个离谱的解决方案。”
“我不认为这个方法离谱。”雷内皱着眉说,“你不明白,意识即存在——”
“你问过他们了吗?你做过调查问卷了吗?”蒲从舟冷笑着说,指着雷内那变成原始胎海之水的眼睛,“你凭什么觉得枫丹人愿意变成你这滩水?”
雷内站在原地,看着蒲从舟,淡淡地说:“你没必要劝我……阿兰也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蒲从舟沉默了,听了会,还没来得及说,就见雷内走出了实验室:“时间已经晚了,你去休息吧。我已经让人为你准备好了房间,出去就有人领你去。”
蒲从舟看着雷内像是不愿意说的样子,也懒得多扯,抱着卡萝蕾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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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服侍卡萝蕾睡下了,蒲从舟才悄悄跑到自己房间,半蹲在床上,按了按胸口上的徽章,注入了一点风元素之力,小声说:“……那维莱特?”
几乎是立刻,蒲从舟胸前的影像同步映射装置亮起璀璨的蓝光,面前瞬间出现了那维莱特严肃地虚影。
“……舟舟。”那维莱特眸光一动,温声问,“怎么样了?一切还顺利吗?”
“非常顺利!”蒲从舟得意洋洋地说,“卡萝蕾跟着我,其他的美露莘部署在‘自体自身之塔’附近——雷内果然对美露莘没有敌意,不会伤害她们。我和卡萝蕾还成了雷内的助理,知道了很重要的消息哦!”
“嗯?什么消息?”那维莱特定了定神,微微蹙眉,问道。
蒲从舟忍不住骄傲的笑意,见吊起了那维莱特的好奇心,这才炫耀着小声说:“就是我知道,雷内他厉害——他算出了预言生的时间,还知道预言的源头,就是原始胎海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