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一阵无语,狠狠的瞪了朱辟邪一眼,这个混蛋,竟给老子找麻烦啊,改革卫所军制,牵涉太广了,几乎将所有的将门都给牵涉进来,自己别说是兵部尚书,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也难以推动的了啊!
这玩意儿,一旦失败,那就是身败名裂,看看张居正吧,当年多么声威显赫,最后落得多么的凄凉,抄家灭门啊!
孙传庭低声道:“皇上,您是不是在考虑考虑?”
朱慈烺冷哼道:“不必考虑了,白谷公,您是两榜进士出身,又戎马半生,文韬武略,哪个不知?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你们翁婿才能做成,至于朕和老国公,就是给你们翁婿镇场子助威的!一句话,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孙传庭气得想要骂娘,你们师徒两个合计好的事情,却把老夫给装里面,实在是不为人子啊!
孙传庭无奈,看向了一旁的张唯贤,心说,老家伙,这可是牵涉到你们勋贵将门的根本利益啊,你倒是说句话啊,否则,到时候不光是我要倒霉,你个老家伙也要跟着倒霉啊,你真的以为你能够震慑住所有的勋贵以及背后那成千上万的将领以及官员?
张唯贤张张嘴巴,最后还是将嘴巴给闭上了。
算了,还是闷声大财的好,眼前的皇帝,可不是当年的先帝,先帝固然是刚愎自用,可是对待老臣有的时候还是很优容的;可是眼前的皇上,看上去仁慈宽厚,但是宽厚的背后,是勃勃野心啊,那是一心想要做千古一帝的!
勇猛精进,年轻人,哪一个不是年轻气盛?这个时候自己上去添堵,那皇上还不知道要被腻歪成啥样呢!
张唯贤不说话,至于其他阁臣,都是文官,革新卫所以及裁撤五军都督府,那都是将门的事情,文官们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朱辟邪看孙传庭依旧有些不情愿,笑道:“岳父大人,您只管做就是,皇上全力支持您,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废话!”
孙传庭喝道:“你倒是跑到南京城多清闲了,老夫征战多年,年事渐高,身体精力已经大不如以前,这么大的事情,盘根错节,千头万绪,交给我一个人,你打算将我累死吗?你个不孝的东西!”
朱辟邪脸色一滞,无奈道:“岳父大人,这个倒也简单,小婿请旨,长江以南卫所裁撤,全部交给小婿就是,至于北方的,您来做,如此您总不会那么劳累了吧?至于五军都督府,倒也简单,裁撤,就是裁撤,既有兵部,那还要五军都督府做什么?小婿既然敢说出来,那就已经有了腹案,您不用担心。”
朱慈烺眉头一挑,埋怨道:“师尊,您既然已经胸有成竹了,那还让我们提心吊胆的?有什么腹案那就说出来!”
朱辟邪沉声道:“回皇上,五军都督府名存实亡,已经成为勋贵们养老的地方了,没什么用处,即便是裁撤了五军都督府,他们也依旧有俸禄;第一步,裁撤五军都督府,五军都督与都督同知,尽皆改为提督与总兵的虚衔,兵权收缴置兵部与内阁;第二步,地方改制,改都指挥使衙门为提督衙门,每个省一个提督衙门,专司负责当地防务,每个省两到三个军镇,军镇总兵授提督节制,提督受巡抚监督;第三步,每个省所有的卫所裁撤,年纪过五十岁的老兵以及伤病残疾兵卒一律放遣散银与田地,解决他们后顾之忧,裁撤之后保留的卫所精壮兵力,划入各部军镇,每个军镇兵力不得过两万人,各军镇总兵任期不得过五年,任期到后,即刻换防至其他军镇,以保证朝廷对各个军镇的掌控。”
“都裁撤掉,那锦衣卫呢?”
马震霆连忙问道,“师父,那我们锦衣卫怎么办?”
“锦衣卫?”
朱辟邪淡然道:“锦衣卫保留锦衣卫指挥使改为锦衣卫提督,其职责只有三个部分,其一,监察百官,其二,刺探情报,不光是国内情报,还负责国外的情报收集,你们需要将你们的触及扩大,从大明一直扩大到东洋南洋,甚至西洋,负责收集海外各个藩国的所有情报;其三,负责搜罗人才,各国算学天文历法乃至于农工水利等方面的学者与技师,只要有一技之长的,你们都可以搜罗聘请,如果现了独特的人才,甚至可以直接将其掳掠回国?明白了吗?”
“掳掠回国?”
几个阁臣嘴角一阵抽搐,这个土匪有啥区别?
“诚候!”
黄道周低喝道:“掳掠他国人口,那我们与蛮夷又有何区别?大明乃是礼仪之邦,天朝上国,这样下三滥的事情,你也说得出口!”
朱辟邪无语道:“幼玄公,我说的可不是普通的妇孺,而是人才,对一个国家能够产生巨大影响的人才!而且是重金礼聘,只有时不可解的时候,才会强行掳掠过来呢,而且即便是强行掳掠,到了大明,我们也会给予高的礼遇!人才难得,人才难得啊!”
“什么样的人才,需要我们去抢?”
倪元璐不满道:“难道我们堂堂大明无人了吗?”
朱辟邪哂然道:“倪公,那我问你,既然大明人才济济,为什么当初要让人家他汤若望主持造红衣火炮?为什么编制历法也要用西洋人?不管是汤若望还是其他人,他们在西洋也只能勉强算得上一流人才,真正顶级的人才,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真的将这样的人带十多个到了大明,不出十年,那给大明带来的影响将会是翻天覆地的!您还真的以为我们大明是天下无双吗?有那个本事,您来集结天下船匠,给我造出一艘六千料体量,可以在海洋上披荆斩浪的战舰来!咱们大明自己能够督造的最大的战舰也不过两千多料,这还是我重组金陵工业局方才研究出来的,我们造船的水平起码落后西洋十几年甚至二十年!”
夜郎自大!
朱辟邪就差把这四个字摔在倪元璐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