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笑的話語似乎藏著什麼陷阱。靳明安猶豫了一下:「那,歸曄你覺得呢?」
夏歸曄和靳明安貼了貼臉頰,嘴裡發出親吻的聲音。「這是貼面禮。」夏歸曄輕輕笑了,「你應該配合的,明安。」
「下次?」
靳明安的聲音有些含糊。因為結束了貼面禮的夏歸曄正在開展下一個行動。
「而這個,」夏歸曄稍稍退後了一些,結束了這個並未深入的短暫親吻,「隨便怎麼稱呼,早安吻,晚安吻,告別吻,歡迎吻……你可以什麼都不用說直接上來親我。」
「下次我會記得的。」靳明安笑了,「這是夏太太的特別優待?」
「婚都沒結,在說什麼呢?」
「那就是未來的夏太太。」靳明安不知為何對此尤為在意,「起碼得是未婚妻吧?總不至於連個名分都不給我,嗯?」
「你還真是……代入的這麼真情實感?」夏歸曄有些詫異,「我還以為你會想說『未婚夫』之類的。」
靳明安不會告訴夏歸曄他曾經肖想了夏太太的位置多少年。像是蹲守著什麼本就不屬於自己的珍寶,一旦發現有哪位女士和夏歸曄走得進了點,就開始疑神疑鬼,生恐那珍寶從此就要離自己而去。
哪怕那本就不屬於他,只是被他擅自歸為己有。
不過現在——
「我可不想便宜了別人。別管名頭是什麼,怎麼著也要把夏太太的位置占得牢牢的!」
靳某人擲地有聲的鄭重宣告。
夏歸曄:……
這麼有氣勢的語氣,用來說這種話真是太浪費了。
「好了,迎也迎過了,親也親過了,趕緊去休息吧。」夏歸曄在靳明安頭上輕輕揉了揉。
很硬,手感和rua系統時很不一樣。比起無害的貓咪,更像是什麼難以馴服的大型凶獸。
夏歸曄從未想過要馴服靳明安。
然而此時,那未曾嘗試馴服的凶獸卻仿佛家養般,極親昵的湊到主人身前撒嬌。
「還不想去休息。」靳明安仍舊不肯讓開,將夏歸曄困在玄關,「一個晚上不睡覺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麼。你看我現在不是精神很好嗎?」
「也是。」確實就如靳明安所說那樣,他從來都是精力很旺盛的樣子。別說只是一個晚上不睡覺,有時候熬了兩夜都還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
「不過就算這麼說,難道明安你現在還有什麼事嗎?」夏歸曄問,「為什麼要特意熬著不去睡。」
「咳咳。」靳明安清了清嗓子,顯出幾分忸怩,「我到家的時間不太巧。」
夏歸曄挑了挑眉:「剛好我出門了?」
「可不就是嗎!不過我倒不是介意這個,就是……」
靳明安仍舊是一副別彆扭扭的樣子。
夏歸曄對此其實很熟悉,每當靳明安想要努力嘗試著掩藏真意、拐彎抹角的說話,就會有這種……橫豎不太自然的反應。
「『就是』什麼?」夏歸曄也不急著離開了。他靠在門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靳明安。「明安你有什麼想要的嗎?大可以直說。」
靳明安的眼睛亮了起來:「直說你就能同意嗎?」
「不,我的意思是,假如我一開始就不準備同意,那不管你是直接說還是委婉的說,最後結果都一樣。」夏歸曄很誠實的打破了靳明安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讓靳明安多少感到有點失望。
雖然靳明安也清楚,「只要直說不管什麼要求都能答應」這件事情放在夏歸曄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但誰還不能做個夢呢?
如今幻想被打破,靳明安也只能老老實實的開口。
「我是想說……雖然那劣鬼算不得什麼,但我這也算是凱旋歸來。儘管錯過了歸曄的迎接,但是不是可以……那個,稍微慶祝一下?」
他說著說著,耳根漸漸紅了。
夏歸曄察言觀色的水平已是登峰造極,又格外能夠洞悉人心。看到靳明安這樣子,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未盡之意?
就夏歸曄自身而言,他其實並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先賢有雲,食色性也。然而對於夏歸曄來說,自從二十歲的那個雪夜「大徹大悟」,他就已然滅絕了人慾。或者是對於祖國的狂熱已經幾乎燃盡了他的全部,讓他對除此之外的所有一切都變得淡薄冷汰。
簡單來說,夏歸曄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在這個世界確定關係幾個月來,夏歸曄和靳明安除了親吻以外都沒有再更進一步。靳明安是生怕唐突了愛人,才一直小心忍耐。夏歸曄沒有這樣的顧慮。夏歸曄是單純的沒想法。
不過,沒想法歸沒想法,夏歸曄倒也不至於強摁著靳明安和他一起精神戀愛。夏歸曄看得很清楚,與自己相比,明安實在是很有活力。要他一個肉食動物終日吃素,那也太勉強人了。
和靳明安確定關係以後,夏歸曄當然也做好了準備。
他對於這些事十分坦然,根本不像靳明安那樣一提起來就面紅耳赤的。此時聽靳明安隱晦求愛,臉上的神色也不曾改變。倒是明安居然能忍到現在才開口,這一點反而讓夏歸曄感到有幾分意外。
而且現在這個時機……
「慶祝啊……我倒是無妨。」夏歸曄話鋒一轉,「只是明安你沒關係嗎?一路追著樓鎮冽的蹤跡,又多少經歷了一番打鬥,再連夜趕回來、都沒怎麼休息,會不會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