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菱語露出一個矜持的微笑,心中隱秘地生出了幾分成就感。她有一種自己在這場和馮歸曄的拉鋸戰中終於獲得勝利的感覺,這使得她越發自得,踱步的姿態也越發矜傲。
【她為什麼走得這麼慢?】oo1等了又等,終於沒忍住開口吐槽,【又沒有背景音樂。。。。。。】
夏歸曄沒有理會oo1,他正在思考段菱語的來意。
實際上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測,參考原本故事中段菱語憑藉金牌一路騙開城門,親自帶著雲羌滅了自己的母國。。。。。。這會兒段菱語過來說什麼柘穆要殺她、請求收留之類的話,夏歸曄是一點也不信的。
【宿主宿主!】oo1趴在夏歸曄肩上,見宿主不理會自己,不安分地動了動,【她笑得好奇怪!好像大反派啊!】
聲音里依稀帶著點兒小驚恐。
夏歸曄忍不住笑了。
剛巧這時候段菱語終於慢條細理地走到了夏歸曄身前,見剛剛一直面無表情的冷酷男人在自己靠近的時候露出笑容,段菱語還頗有幾分得意:「見過攝政王。」
她本就生了一副罕有的好相貌,此時言笑晏晏,越發顯得嫵媚多姿。
自從小皇帝下達和親的旨令後,段菱語對攝政王一直都是冷臉相對,這會兒笑起來,倒又像是回到了從前還追著攝政王跑的時候。不過段菱語心裡很清楚,一切都不一樣了。
就算攝政王發現了自己的心意、終於意識到自己是愛著她的,她也絕對不會再——
還沒等段菱語在心裡放完狠話,就看見眼前的男人嫌惡般地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神色又恢復到冷冰冰的樣子:「長公主請自重。」
段菱語:。。。。。。
這個狗男人!狗男人!
一不小心自作多情的段菱語有些尷尬,臉上的笑容頓時落了下來。不過她好歹記得自己是來求助的,因此儘管神色冷淡,總歸沒那麼難看。
「本宮是來請求庇護的。」段菱語說,「因為攝政王和雲羌開戰,本宮夾在兩國中間,處境很是尷尬。」
她的語氣與其說是「請求」,實際上更像是在提出一個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要求。
夏歸曄沒有直接回應段菱語的「請求」,而是問道:「柘穆的氣量竟然如此狹小,因為大寧與雲羌之間偶有戰火,就容不下自己出身大寧皇族的閼氏嗎?」
「怎麼可……」段菱語下意識地想要反駁,說出口後才意識到不對勁,「我是說……他的確想要殺死我。」
異常過於明顯,讓人想要忽視都困難。夏歸曄無法說服自己相信段菱語的話,不過他還是答應了段菱語的請求,收留了這一行據說是好不容易才從雲羌逃出來的人。
鑑於段菱語畢竟還是大寧長公主,此時的名聲還像初雪一般清白乾淨。
她未來將會作出何等卑劣之事,將顯露出怎樣不堪的一面,總也應當昭於天下。如若不然,未免有些不夠公正。
夏歸曄雖然不介意為攝政王本就霸道跋扈的形象再添一項佐證,卻不願意犧牲自己保全段菱語的顏面。
抱著「只要讓人盯緊了,段菱語也惹不出什麼大事」的想法,夏歸曄決定來一次釣魚執法,以印證自己的猜測。
他並不是非要釣段菱語這條魚,要是段菱語真的安分守己,他也不會做多餘的事。但如果段菱語真的「做了什麼」。。。。。。
她必須付出代價。
如同未嫁前一樣,段菱語住進了榕城太守府,帶著她那幾十個奴僕侍從。夏歸曄自己沒有太關注太守府,只是讓親衛時刻盯著,有什麼異常再匯報給他。
僅僅過了三日,夏歸曄就接到了下屬的報告,說長公主似乎在「不著痕跡」地接近榕城西門,太守府里隱約可以聞到火油的味道。
夏歸曄:。。。。。。
雖然知道段菱語在這個時候來到榕城很大可能是要搞事情,但這也太快了吧?才安分了三天,就忍不住了?
「是打算火燒城門,和雲羌裡應外合嗎?」夏歸曄不怎麼真誠地為段菱語嘆了一口氣,「她實在應該更有耐心一些的。」
如果是他,想要做這樣裡應外合的事,至少會潛伏三個月——很可能還會更長——等得到了全城的信任之後再行動。
即使不知道劇情,短短三日也根本不足以讓他對段菱語放下戒心。而既然一直被警戒著,段菱語無論想要做什麼,都很顯然不會成功。
【宿主,你不生氣嗎?】oo1疑惑地問。
明明之前一直因為段菱語在劇情中的賣國之舉對段菱語厭惡不喜,但真的到了段菱語即將為雲羌背叛大寧的時候,夏歸曄整個人都很平靜。
oo1甚至無法從宿主身上感覺到絲毫異樣。心臟勻跳動,呼吸始終如一,這種種無一不證明了宿主此時的情緒非常穩定。
哪怕他在剛才得知了段菱語想要幫助雲羌成功攻破榕城,他也不曾為此而動怒。
這讓oo1感到有些不解。
【沒有那個必要。】夏歸曄這樣回答,卻沒有過多地解釋給oo1聽。
事實上,之所以不動怒、不生氣,也無非是因為段菱語對他而言並不重要——對於不重要的人或事,夏歸曄向來不會花費太多心力在其上。看不上是一回事,為之憤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怎麼會沒必要呢?】不同於夏歸曄的平靜淡然,oo1很是不忿,尾巴一甩一甩的,【她這樣、這樣——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