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边,看着段明安满脸潮红,睡得迷迷糊糊、却还因为高热而难受皱眉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饮酒误事,当真是饮酒误事。
虽然他是没有醉,也依旧逻辑清晰、思维敏锐,但喝了酒之后,整个人的性格都变了样。行事手段和平时全然不同,半点冷静端肃都不剩,思维模式虽然自有一番逻辑,却古怪得很。
换做是正常的时候,夏归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去拍段明安的不,不说是段明安,他不认为自己会触碰任何人腰部以下的部位──那有些过于狎昵了。
说到这个,小皇帝看着瘦瘦小小的,臀部倒是肉感十足,打上去软绵绵的
思维稍稍散了一下,很快被主人正色收回。
夏归晔继续自我反思。
就算真的是嫌段明安在他身上扭来扭去,也分明有许许多多的应对方法,无论哪一个都比打屁股要来得正常合适。
然而,昨天晚上,他恰恰就选择了最不适合的应对方式。
想到昨夜生的种种,从
那个猝不及防的亲吻、到后面小皇帝缠在他身上要求抱着走,再之后惩戒般的拍打臀部、包括为了避免尴尬而又拍了一次
现在想想,真是每一个决定都显得匪夷所思。尤其是最后避免尴尬的那一举动,夏归晔此时回顾起来,就连自己都不明白他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才得出了这样一个“妙招”来。
对于端重自持的夏归晔来说,那无疑是有失仪态的。但比起失仪,还有更重要的事。
摄政王和小皇帝,一个权倾朝野、一个想要亲政,因为这“权力”二字,彼此之间立场对立。
然而,夏归晔和段明安,无论是夏归晔在移情作用之下的另眼相待,还是段明安不知为何生出的喜欢,都让他们无法真正仇视对方。
身份造就敌对,内心却怀有方寸温情,再加上段明安的喜欢
他和小皇帝关系已经够复杂了,而昨天晚上他那些当时感觉应对得宜、现在想来根本无法理解的行为,无疑又将这段关系推往更复杂的方向。
“归晔”
床上的小皇帝出一声含含糊糊的口申口今。他面色酡红,眉头锁紧,仿佛睡也睡不安稳,却还本能地在难受的时候喊出夏归晔的名字,依赖之意溢于言表。
然而夏归晔却没有因此心神触动。他丝毫不感动,只觉得麻烦。
夏归晔厌恶一切脱离计划的意外。当自己的失误造成“意外”时,自我厌恶便油然而生,在心底疯狂滋长。
那不是意外,那是自己犯错。
意识到这一点,夏归晔顿时有种如鲠在喉的不快感。
经过一番自我苛责后,终于压下了心中的烦躁。夏归晔下定决心,从此以后尽量不碰酒。即便不会醉,到底还是有所影响。且大事未成,怎能如此放纵行事?
尽管心情不虞,他脸上却没有带出什么来。对着军医很是关切地叮嘱了一些要照顾好陛下的话后,夏归晔就起身离开了小皇帝的房间。
他总不能一直盯着段明安看,那太奇怪了。况且段明安再怎么说也已经十八岁了,又不是小孩子,生病了还要人陪着。
再者言之,尽管已经拒绝了段明安的求爱,他昨天晚上的态度很难说不会让段明安产生误会。
夏归晔没有玩弄他人感情的兴趣。酒后的失控暂时不论,既然现在已经恢复理智,就应当和段明安保持距离,以免进一步纠缠不清。
之后几天,夏归晔一直尽可能避免与段明安独处。
他的冷处理无疑是有效的。
起初段明安整日昏
昏沉沉的,少有醒来的时候。之后高热退了,虽然还卧病在床,却基本都清醒着,每天等不到夏归晔来探望陪伴,几日下来,段明安也渐渐忘记了那一晚格外热情的摄政王。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身娇体弱的小皇帝终于好全了,天气也渐渐回暖,夏归晔便去和段明安提了回京的事。
“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