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一直开到能达到的山坳最深处,白山就是这一点好,漫山遍野的坟地,附近几个屯子祖祖辈辈死了都葬在这里,所以邵锦成不需要把她扛到山上去,这一点很好。
他下了车,从后备箱扯出绳子,拉着陈招娣就往坟地里面去,山坳里面的树林总是更密些,这样更好,不好找。
“是死是活,你就自求多福吧。”
“你这个疯子,我只是想抢她的卡而已,你至于吗?”
邵锦成懒得跟她讨论至于不至于的问题,把她带到很隐蔽的一棵树下,就动手用绳子开始捆。
“看见没?旁边这两座新坟还挺新鲜的,你留这里给他们作伴吧。”
“你放开我!我会冻死的!你疯了!你这是杀人。”
邵锦成绑完了,手帕刚拿出来就又放了回去,用这个塞嘴等于送她个手帕,那可不行。他去旁边撸了一把松树针叶,捏开她的嘴直接塞了进去,怕她能吐出来,又抓了一把补进去,塞得满满的,陈招娣的嘴角一下子被松针尖利的刺划破,嘴里肯定也不知道破了多少个口子。
邵锦成自然不怜香惜玉。
陈招娣只能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活不活看你自己造化了。”
邵锦成快做完这一切,转身走了,雪越下越大,他的脚印十分钟左右就被湮没,抹去了痕迹。
杨丰收开着车,久久地才开口,“这件事,我有点放任你了。”
“这算啥,老子当面靠拳头差点把人打死,今天我都没动她一下。而且就算这样,他们也未必能记住教训。”
“我在意的当然不是对陈家人过分不过分,我是担心你,你虽然皮,但是从来没有闯过没办法收拾的祸。今天雪大,如果陈家人找不到她,很快就失温了。因为这个背上人命,不值得,我跟长没办法交代。”
“爷爷手上的人命那么多,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杨丰收叹气,“锦成,这可不能比,现在是和平年代了。而且你看长现在,就是个温润如玉的老者。”
邵锦成同意,爷爷现在真是太温润了,让人看不出,他以前是个冷血铁腕的军事政治家。
“爷爷只是看起来温润了,我这点小孩子的把戏,他不会看在眼里,也不会觉得这是个事,无论如何,我要保护默默,一点委屈都不能让她受。”
杨丰收想了想,没再多说什么。
邵锦成想想,“我这也确实是些小把戏,杨叔,我们再去一趟东沟村。”
“好。”他一下子就猜到邵锦成是要去干什么,这事鲁莽,确实要再善后一下,吉普车当即拐弯,往东沟村而去。
——
已经快到晚饭的时间了,郭红梅在外屋走来走去,一直在絮絮叨叨,“这咋还不回来呢?都两三个小时了,一会天黑了,摸黑吃饭不得吃鼻子里去。这老太太也是的,非要跟着出去找的话,就把粮食柜钥匙扔下啊,家里人不用吃饭啊?”
“老大!赶紧把柴火抱了。闯这么大祸,还一声不吭地窝在炕头看书,看三丫真冻死了,你们二婶找你们拼命不!”
“冻死活该。”陈永峰声音比郭红梅的声音还大,他放下书,下地去干活,陈默听见走到外面的哥哥又说了一句,“她让我妹流了血,直接冻死在外面正好!”
哥哥从西房山抱了柴火进来,一直到他干完活回来,再也没听见郭红梅说话。
天色开始渐渐地暗了,陈默去空间内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如果一个小时之内她们找不到陈招娣的话,那么她必死无疑了,而且,去找她的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虽然雪停了一会儿了,但是这种大雪之后,那树下面靠近树根的部分,很可能有雪坑的,人陷里面就跟陷入流沙一样。
陈默开始有些着急,陈招娣死是小事,但是这样一来,邵锦成就会惹上一些麻烦。
毕竟陈招娣不似当天的自己,自己被扔白山冻死了,陈家人大可说死了之后扔的。
但是这陈招娣,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大家自然都知道是邵锦成给活活拖上了白山的。
好在,陈默的这种担心没持续多久,也就五分钟左右。
二丫背着三丫,刘珍珠她们在旁边用力扶着,一行人进了院子。
她命挺大的,没死,陈默稍微有点惋惜,但是更多的是庆幸。
砰!西屋的门被踹开了,本来就不结实的木门在撞击之后出濒临掉落的吱嘎声。
郭红梅跟过来了,“诶?你想出气就找对地方,别拿俺屋的门出气,这坏了你给修啊?”
刘珍珠没搭理她,让二丫把三丫放到了西屋炕上,“你看看!你们两看看!两个吃里扒外的小崽子,看看你们那个朋友把三丫给害的!”
陈默往炕上的陈招娣看过去,她现在脸通红,应该是烧了,手冻得紫肿,几道血口子渗出血水,这些都在陈默的意料之中,但是她嘴巴周围也全都是小口子,一道道的像是长了细密的红色胡子。
咦?陈默爬过去,对着三丫脸上的‘胡子’出疑问的声音。
“你还有脸好奇!”刘珍珠开始哭了,“俺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嘴里被塞了松树针,塞了那么多!真是什么样的人找什么样的朋友啊!怎么能认识那么心狠手辣的人!”
陈默乐了,这邵锦成真是有办法啊,塞了嘴无法求救,竟然能想到用松针,笑死了。
“哈哈哈,胡子!红胡子!”陈默指着陈招娣的脸大笑起来,陈招娣一向很在意自己的容貌,被陈默这样一笑,她捂着脸大哭起来,青紫冒着血水的手捂在通红的脸上,整个人透漏出一个大写的‘惨’字。。
“还笑!俺让你笑!看俺不撕烂你的嘴!”刘珍珠扑过来就像打陈默耳光,被陈永峰极握住胳膊,用力一甩。“谁都不许动我妹!”
陈默笑得更开心,“她说我有娘生没娘养,报应来得快,哈哈哈。”
郭红梅在旁边添油加醋,“啧啧啧,女儿被弄成这样了,连个巴掌都甩不到,你这当妈的也不行啊。”
这一句如郭红梅所愿,成功地刺激到了刘珍珠,今天她必须要撕了这个笑话人的小崽子的脸!
“陈家人在吗?”说时迟那时快,正赶在刘珍珠又要动手的时候,院子里面传来男人的问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