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锦成眼里是掩不住的喜爱与惊喜,一时没忍住,在陈默的头上吧唧亲了一口。
这一记响亮的亲吻,就是哥哥对于妹妹那种喜爱的亲吻,陈默没有抵触。
邵锦成打开包,拿出一件叠得整齐的小衬衫,他在陈默的面前把它展开。
是一件绿色的确良的小衬衫,男人审美的那种,不过好在不是纯绿色,是偏豆绿色,颜色还是很好看的,这个颜色春天初夏拿来穿,会很衬人。
在陈默眼里,这就是一件的确良衬衫,但是在郭红梅的眼中,这可是宝贝。
话说回来,不光在郭红梅眼里是宝贝,的确良这种布料,彻底流行起来变成普罗大众人人都能穿的料子,得等到七十年代了。
此刻端碗水进来的陈永峰都忍不住拿来看看,“这就是的确良料子?”
“对,这料子舒服,夏天穿也不贴肉皮,洗完干得也快,也不爱出褶。就是这大小,默默穿着有点大,不过袖子挽一下,能穿上一年。”
“这个尺寸,穿两年都可以。”
“明年我再给默默买新的。”邵锦成认真道。
陈永峰拿着衬衫在陈默身上比了比,“真好看,等开春就能穿了。”
陈默低头看了看,虽然对她来说这东西不新鲜,但是谁不喜欢用心的礼物呢?而且就现在来说,这也算贵重东西了,今天这一对蝴蝶卡跟这件衬衫,看得出来这个少年为了自己的生日真是花了心思了。
她在眼中积满了最真诚的喜欢与开心,抬头看向邵锦成,“谢谢锦成哥哥!好看!我喜欢!”
在旁边的郭红梅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本来抻着头在看的她,起身越过帘子走到这边,一把薅过那件的确良衬衫,拿在手里摸了摸,“诶呀妈呀,可不咋的,还真是的确良的。俺还是第一次亲手摸这种面料呢,以前就听别人说过,这跟别人说的手感可真是一样一样的,真滑溜啊。”
陈默看着自己的衬衫被郭红梅拿在手里,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陈默一个皱眉,邵锦成就接收到了她的情绪。
他对郭红梅伸出手,“我允许你拿了吗?”
郭红梅第一次被十几岁的小孩子这样质问,脸上有些绷不住,但是想到对方的身份,再绷不住也得绷住。
“咳,这孩子性子也挺急的哈?来来来,还给你,阿姨只是看看。”
郭红梅僵笑着把手里的衣服还回去,确认完了,衣服还真是的确良的。她这心都快恨得滴血了,她结婚死皮赖脸要两身衣服,陈家只给了一身,还是旧的。
现在这拖油瓶,过个两岁生日竟然就能收到一件的确良料子的衬衫,让她如何不恨?
她把衬衫还回去之后,并没有走开,“你叫锦成是吧?阿姨是他们的妈妈。”
没等郭红梅继续说,陈永峰在旁边接话了,“你是谁妈?我妈在白山呢,你别乱说。”
“你!”郭红梅觉得自己头顶都冒火了,这两个拖油瓶真是太太太讨厌了!
忍!必须忍!
“好好好,妈不着急,以后你们就知道了,还得是有个女人照顾你们才行。不过,刚才我听你们奶奶跟二婶说,锦成心地好,有时拿些吃的是吧?”她笑着搓了搓手,像是绿豆蝇在大便上搓手一样,“锦成,你看,俺现在是这屋子的女主人了,以后呢,永峰跟陈默都需要阿姨照顾,所以以后你再有吃的,拿给阿姨就行,阿姨替他们保管着,到时候分给他们吃,知道了吗?”
邵锦成听了,没忍住笑出了声儿,“不是,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了?不劳你费心,我每次拿的不多,直接给永峰跟默默吃了就行了,哪需要那么麻烦。”
“不是,锦成,你没理解,俺是西屋的女主人。”
“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行。”邵锦成直接打断她的话,他自然听得出来,这女人话里的威胁意味,他邵锦成可不吃这套,“什么就女主人女主人的了,这屋子是永峰跟默默的,陈建国换个媳妇,你就不是女主人了。”邵锦成回答,他看出来了,这女人很难缠,也很不要脸,在她面前,爷爷说得待人要谦和这一点不用遵守。
陈永峰伸出手,指了指那个布帘子,“这些日子,这布帘子就是咱们的三八线,我跟妹妹无意间经过的时候,你可是一脸嫌弃,现在你也出去,别到我们这边来。”
在邵锦成的面前,这死孩子一点不给自己面子,郭红梅冷哼了一声,退了几步,见要食物不成,开口讥讽,“哼,还穿的确良衣服,还戴蝴蝶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城里来的大小姐呢,一个农村的丫头片子,你们就宠着吧,再咋宠着,长大了也是嫁人生孩子在土里刨吃的命。”
其实郭红梅心里有比这恶毒一百倍的词汇,但因为她的形象还在,还没有彻底撕破脸,所以才忍着没有彻底开骂。
“陈默是我的妹妹,我乐意给她买蝴蝶卡,我乐意给她买的确良衬衫,我想给她买啥就买啥,跟你一分钱关系没有。所以你闭嘴,陈默以后也不需要在土里刨吃的,倒是你,你好好刨吧,别一不小心饿死了。”
郭红梅觉得自己七窍生烟了。
邵锦成并不在意,他第一次认真地看向郭红梅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最好对我兄弟跟妹妹好一点,不然的话,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郭红梅一跺脚,夺门而出,去了东屋。
“别怕,她如果是去告状,等一下我摆平他们。”
“没事,我们也不怕她,爱说什么说什么。给,喝口水吧。这碗是我跟默默专用的,盛水之前我仔细洗了。”
“说这干啥,我还能嫌弃咋的?”
陈默起身,“我喂,我喂锦成哥哥。”
邵锦成一下子高兴了,“嘿嘿,看吧看吧!默默心里有我!”
陈永峰自然听陈默的,她接过来那碗水,“我摸摸凉不凉。”
说着,她把手伸到水里蘸了蘸,这一瞬间,一滴灵液从她的指尖流出,流到碗里。再递到邵锦成的嘴边。
邵锦成本来不渴,但是陈默亲手喂的水,他直接就着陈默的手,来了一个一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