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鎮北侯府不日要去永京,顧靈萱頓時如遭雷劈,這幾日一直呆在侯府,寸步不離的跟著姜善寧。
但真到要分開的這一刻,顧靈萱還是心有不舍,不僅是對姜善寧,還有姜侯爺和?夫人,還有……姜雲錚。
這廂兩個?人抱頭?痛哭,後面的一輛馬車上跳下來一個?人,大搖大擺的走過來,靠在馬車邊,雙手枕在腦後,吊兒郎當的樣子。
「誒,你?們兩個?小姑娘,這有什?麼好哭的,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姜雲錚面不改色道,「我跟高兄告別的時候我們兩人可都沒有哭鼻子。」
姜善寧和?顧靈萱依舊抱頭?痛哭。
姜雲錚:「……」
一旁的馬車側簾忽然被掀開,修長的手指搭在馬車的小窗上?,蕭逐屈指叩了叩車壁,淡聲道:「世子,阿寧和?朋友分別,正是傷感的時候,世子還是不要煞風景了。」
姜雲錚轉頭?看向他,青年端坐在馬車裡,雖然是跟他說話,但是眼眸壓根沒有看向他,而是一動不動盯著他小妹。
說話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眼底看著姜善寧時卻充滿了柔情。
姜雲錚笑?了笑?,故意說道:「殿下,路上?沒事你?還是別下馬車了,雖說那袁德海被我爹管控在最後面的一輛馬車上?,但是萬一呢,萬一被哪個?太?監看到?你?和?我小妹坐在同一輛車上?,回頭?告訴了皇帝怎麼辦。」
他瞄了一眼蕭逐平靜的神色,涼涼道:「不對,以防萬一,要不你?還是下來吧,後面還有空馬車呢,何必跟我小妹擠在一起。」
宣旨太?監袁德海這一行帶的人不多,回京的途中被侯府的護衛看管,不管去哪身後都跟著人,這裡不是永京,他們只能灰溜溜的夾著尾巴做人。安安分分的呆在馬車上?,不敢探聽?什?麼事情。
蕭逐神色不變,目光終於看向他,只道:「我都聽?阿寧的。」
姜雲錚聽?不下去了,揮手將帘子放下來,搖了搖頭?,暗自嘀咕:「怎麼跟我爹一樣,都是個?妻管嚴,我以後才不要變成這樣的人哎喲——」
話音未落,耳朵上?傳來一陣痛意,他忽然驚叫一聲,餘光瞥見方?才還痛哭的顧靈萱此時正一臉嚴肅的踮起腳揪著自己的耳朵。
姜雲錚正想像往常一樣跟她鬥嘴,卻看到?她的眼眶紅紅的,心臟頓時覺得不舒服,話到?了嗓子眼硬是被他咽了下去。
顧靈萱方?才跟他說話,姜雲錚顧著自言自語,沒聽?到?她的話。
他自知理虧,配合的彎下腰,決定犧牲自己的這隻耳朵逗她開心,完全忘了自己剛才自言自語的時候說了什?麼話。
玩鬧了一陣,到?了要出發的時辰了。顧靈萱依依不捨的向後站了一些,不擋著馬車行進的路。
「餵。」姜雲錚忽然叫住人,下巴微揚,字正腔圓道,「有什?麼好哭鼻子的,等本?世子在永京站穩了腳跟,就?接你?過來。」
顧靈萱酸了鼻子,破涕為笑?,點了點頭?,應道:「姜雲錚,那我在鄞城等你?,你?可千萬別忘了。」
馬車緩緩行駛,姜善寧一直趴在車窗邊向後看,直到?顧靈萱的身影成為一個?小黑點,再也看不見鄞城古樸厚重的城門?時,才坐回到?軟墊上?來。
走了大半天,馬車行駛在官道中,路上?忽然顛簸了一下,姜善寧連忙伸手撐在軟墊上?穩住身形,掌心下摸見一個?硬硬的東西。
她掀開軟墊一看,角落裡躺著一隻木盒子。
她怎麼看著這木盒子有些眼熟。
姜善寧打開一瞧,裡面是一支金釵,還有一封疊起來的信紙。
她拿起信紙,上?面的字跡很是眼熟,是高淮寫的。那隻金釵就?是她及笄那年,高淮向她表明心意時送的。
自從高淮向她表明心意後,姜善寧對他就?有些彆扭,好在他平日裡幾乎都在軍中,兩人不怎麼見面。漸漸地,便不約而同將這件事當做沒有發生過。
那時她沒有收,沒想到?高淮留到?了現在,不知什?麼時候放到?了馬車裡。
信紙上?他言辭懇切,希望他和?姜善寧像以前一樣,就?如親兄妹一般,這支金釵,就?當是兄長送給妹妹的。
這就?對了嘛,她就?說高淮那次一定是昏了頭?,錯把親情當成了愛意。
姜善寧看完了信,垂眸看向木盒子裡的金釵。
金釵樣式簡單大氣,嶄無比,一看就?是被人仔細保留的。
坐在一旁的蕭逐瞧見了,見姜善寧看完了信紙才問道:「阿寧,這是什?麼?」
姜善寧嘆了一口氣,「是高大哥送我的生辰禮物。」
「生辰禮物?」
「不是今歲的,是我及笄的那一年,他送我的,但是我沒有收,他竟然留到?了現在送給我,這下想還也還不了了。」姜善寧解釋道。
高淮給她送禮的那次,她看到?蕭逐站在不遠處,她追上?去後跟他說話,他應當時沒有聽?到?高淮向她表明心意。
要是蕭逐問為什?麼及笄的禮物現在才送,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姜善寧的心提起來一點,好在蕭逐並沒有問,讓她倏地鬆了一口氣。
過了會兒,姜善寧疊好信紙撞進木盒裡,聽?到?蕭逐說:「高將軍真是心細,一隻釵子保留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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