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寧鬆開拳頭,反手握緊蕭逐的掌心,疑問道:「可是?聖旨上只說?鎮北侯府回京,阿甘你要怎麼去永京?」
「侯爺說?他上奏一封摺子,就說?我在鄞城的這幾年已經反省好?,皇室血脈不應流落在外,希望皇帝應允,讓我跟隨侯府一起回京。」蕭逐說?道。
「好?吧。」
鄞城早已被鎮北侯的人馬圍得密不透風,蕭逐在這裡做了什麼都傳不到皇帝的耳朵里。
而?朔州州牧杜詹,雖然?他是?皇后的人,但姜從和蕭逐輪番敲打,他身在鎮北侯的地盤上,自然?不敢往宮裡透出什麼不該說?的消息。
姜善寧在心裡算了算:「快馬加鞭來回得一個?多月,侯府再收拾一下上路,到了永京都快到夏日了。」
蕭逐一直注意她的神情,聽到此話以為她的心底還是?有些不願,姜善寧卻說?:「阿爹現在就得交接好?軍中事務,侯府這麼多人,得提早開始收拾了。阿甘你也是?,儘快收拾東西,等陛下應允了奏摺,我們就出發!」
第6o章准了
姜從寫了一封摺子,不好?使喚皇帝派來的袁德海,於?是派遣軍中幾人快馬加鞭進京面見陛下。
幾個人馬不停蹄走了將近一個月,在二月底的時候將奏摺送到?了永京,應乾帝的案頭。
已?近子時,勤政殿中燈火昏暗,應乾帝靠在椅背上,垂眸盯著案几上雜亂的奏摺。
總管太監鄧立站在一側,見燈燭快要燃盡,俯身換了一支燈燭,復又垂著眼?,安靜的站在案幾?旁。
燭火亮起,空寂的大殿被照亮了一半,應乾帝兩鬢的白髮?異常明顯,眼?皮微闔,整個人?陷在圈椅中,看起來快要睡著了。
半晌,忽然聽到?應乾帝咳嗽一聲,鄧立正?要倒一杯溫水過來,就聽見陛下喚了一聲:「鄧立。」
鄧立忙躬身:「奴才在。」
應乾帝身形未動,「你還記得七皇子嗎?」
「七皇子?」鄧立眉頭一挑,腦海中迅搜尋起來,小心詢問道:「陛下說的可是葉嬪娘娘所生的七皇子,在應乾二十五年被陛下流放去了朔州?」
葉嬪,也就是先帝的葉妃。
應乾帝蹙著眉,回想起葉妃的模樣來,緊接著七皇子的樣貌也浮現在眼?前。
這母子兩長得實在是像啊,像到?葉妃病逝後,他看著七皇子的樣子也捨不得動手殺了他。
皇后對他不滿,他順水推舟,索性就將七皇子趕去了朔州,眼?不見心不煩。
思及此,應乾帝掀開了眼?皮,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清明,喃喃道:「三年多了……」
也不知那個孩子如今長成什麼樣了。
應乾二十五年的時候,他下了那道旨意?後心中又有些悔意?,身為?皇帝又不好?朝令夕改,只能暗中派了一些人?監視七皇子在朔州的一舉一動。
但是不知怎的,哪怕那些人?傳回來消息,他的心裡總是覺得隱隱有些不對。
正?好?現在鎮北侯上奏回京時將七皇子一道帶回來。鄞城太?遠,七皇子有什麼舉動他尚且不能及時知曉。
還是放到?眼?皮子底下更能安心。
應乾帝吐出一口?濁氣,傾身提起硃筆,在鎮北侯上奏的那道摺子上留下兩字:「准了。」
……
看著送奏摺的幾?個人?離去,姜從馬不停蹄去軍中巡視,挨個看望了受傷的將士們,最後回到?侯府去看望高淮。
高淮的院子裡正?好?熱鬧,幾?個小輩都在這裡,還沒?走進院子,就聽到?他們吵鬧的聲音。
姜雲錚和蕭逐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傷,但是姜從老?遠就聽到?自家兒子中氣十足的聲音:「高兄,我都跟我爹說了,他就是不聽我的啊。若是真反,咱們在朔州要糧草有糧草,要兵馬有兵馬,這一路打到?永京,取了那皇帝老?兒的項上人?頭,豈不快哉!」
似乎是礙於?蕭逐在場,姜雲錚又道:「按小妹的意?思,擁護七殿下為?帝也不是不行!」
聽到?此話?,姜從腳步一頓,還未走進房門,就聽到?高淮沉穩的嗓音:「侯爺駐守邊境幾?十年,最是忠心不過,怎麼可能去當那謀反的叛臣。雲錚,這話?你在我們幾?個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千萬不能這麼說,當心給侯府惹下禍事。」
「大哥你可別衝動,什麼事等阿爹拿主意?,阿爹心裡自是有數的。」姜善寧也在一旁附和。
姜從提步走進去,「淮兒說得對,且不說許久未去過永京,如今的京城早就跟幾?十年前不一樣,我們人?生地不熟,貿然打進去也占不到?好?處。」
姜雲錚喜出望外:「爹,您還真想了帶兵打進永京的事情?」
「臭小子。」姜從走到?跟前,伸手拍了姜雲錚一巴掌,轉而看向高淮,打量了一眼?他消瘦的面龐,問道:「恢復得怎麼樣了?」
高淮在床上坐著,見到?姜從進來想下床行禮,被姜從抬手制止。
他頷道:「好?多了,不出十日就可以行動自如,年後一定能去軍中。」
接著說起軍中的事務。
好?幾?個人?都在房間裡,顯得很是擁擠。
姜善寧坐了一會兒,熱騰騰的爐子在角落燒起來,她覺得悶得緊,想著已?經看望過高淮,於?是就準備拉著蕭逐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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