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北風漸緊,院子中枯敗的老樹搖曳不止。
朔風呼嘯而過,發出陣陣尖銳的悲鳴,猶如野獸的嘶吼不絕於耳。
一間破舊的屋子矗立在院中,黑漆漆一片,薄紙覆蓋的軒窗抵擋不住寒風,在幾聲哐當後,猛地被風吹開。
蕭逐躺在一張木床上,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被風吹開的窗柩。北風悽厲,爭先恐後的灌入屋裡,寒意往骨頭縫裡鑽。
他裹著一條單薄的被子,內里的棉花從破縫中湧出,根本遮擋不了多少寒意。
少年薄唇緊抿,裸露的皮膚凍得發青,傷口中湧出的鮮血被凝固住。
他卻好似察覺不到冷意般,眼底漠然的望著窗欞上傾瀉下的一抹月色。
蕭逐渾身僵硬,他緩慢地翻了個身,面朝那扇軒窗,臉上湧出一絲不正常的薄紅。
意識陷入模糊前,不知怎的,蕭逐忽然想到白日的那個女子,鎮北侯府的二姑娘。
少女裙擺飛揚,杏眼明亮又清澈,望向自己時神情生動,一字一句明媚溫和。
已經許久沒有人和他這般平和的說過話了,蕭逐想。只是被他這般冷漠的推拒後,她應當是不會再來了吧。
*
翌日,姜善寧醒的很早。
她心裡一直裝著事,昨夜也半天睡不著,滿腦子都想著蕭逐。
前世和蕭逐不過是匆匆一面之緣,昨日她見到的少年,與前世相差甚大,姜善寧一時覺得恍惚。
趁著蕭逐的勢力還沒有成長起來,姜家也沒有被召回永京,她一定要拉攏蕭逐。
縱然他不會成為姜家的助力,日後他登基,姜家也不會站在他的對立面。
只是……她一想到蕭逐冷漠的神情,他只淡淡一瞥,姜善寧就覺得頭皮發麻。那個被欺負的少年,眉宇間已有了幾分前世稱帝後的冷厲。
前世蕭逐弒父殺兄,將應乾帝的頭顱踩在腳下時的那一幕縈繞在她眼前,揮之不去。
罷了罷了,為了姜家的日後,她能屈能伸,不就是討好蕭逐嗎,此時的他還是個落魄的少年,雖然也有些令人害怕,但總比前世弒父殺兄的蕭逐看起來親和一些。
她從今日起每日去他的府邸,早晚融化他那顆堅硬的心。
姜善寧咬了咬唇瓣,秀眉微蹙,心裡打定好主意。
天將將亮時,她就穿戴整齊從屋裡出去。
姜善寧找了幾個家丁,從侯府的庫房中收拾出一些被褥,打算一會兒給蕭逐送去。她瞧著蕭逐住的府邸很是破敗,他又是被陛下流放到鄞城來,府里定然是沒有齊全的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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