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形容,让我想起来一个杂碎。”
“【母众】?”七泽烟抢在明彩之前便说出了那“杂碎”的名号,其实早在看到那副古怪尊容之时,祂便有所猜测。
实在是那个过程太过抽象,令祂不得不朝着这个方向去想。
“不错。”明彩点头,“正是【母众】。”
说罢,祂举起自己的手,细细端详了一番手中这支看似普普通通的笔,这支笔在一般情况下便只是笔,并无半分特殊之处。
“你应当已从元始处知晓,诸有的主角,是‘人’。”明彩就这么好似在欣赏一件珍宝似地欣赏这支“普通”的笔,同时开口道。
“早先我便有所猜测,只是经由祂而确定了罢了。”七泽烟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蠢到一直以来都没有现这一点,更不会承认自己轻易地相信了元始的一面之辞。
“诸有虽由女娲与我所造,更是以诸般世界作为现实的物质承载,但实际上,物质的‘质量’,并不高,真正提供了大量‘存在’,可以负担吾等这些‘无’的,是‘人’。”明彩却是对七泽烟是不是那么蠢毫不关心,当然若是七泽烟当真这么蠢,也不可能在祂座下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了,早就便在祂的某一次利用中,成为了计划的一部分,为胜燃的大火添加薪柴了。
“因此,‘另一面’的诞生,更多的是依托于‘人’的反面,所以相比起你我的神通手段,‘另一面’的杂碎更多地表现出类似于‘人’的一面,就比如这支笔。”说着祂将笔置于七泽烟面前,让祂好生欣赏了一二。
七泽烟手中便有一滴来自于这支笔的墨水,实际上,在祂看来,无论施展什么手段,这墨水看起来就像是一滴普通的墨水罢了。
除了七泽烟使劲浑身手段都无法将其抹去以外。
“而‘另一面’的杂碎,以字数划分等阶,每一数的总量呈现出数字越少,总量越大的趋势,因此只有一只的三字,与只有两只的二字,成为其中的霸主。”
“但在起初,一字也是只有一只,其名为【母】,这一只诞下了如今,难以计数的一字单位,分润了其原本,足以与我,与女娲相抗衡的权柄,最后惨遭自己的‘子嗣’分食。”
“有没有现这里面的问题?”
“据我所知,另一面的杂碎,应当每一只皆与诸有的一部分概念一一对应,皆是独一无二的才对。”七泽烟道,“这么说来,这只【母众】是继承了曾经那只【母】的概念?”
“然也。”明彩点点头,认可了七泽烟这句话。
“可这是不是太巧了些?”见明彩认可,七泽烟目露不解道。
“不是巧合。”明彩斩钉截铁地肯定了七泽烟并未完全说出口的猜测,“另一面的最强者永远只有三只,历史上生的几次变动,未能更改这个数字,同样的,那三只的概念也没有生一丝一毫的改变,也许真名改了,但本质未改。”
“祂们被局限于一个有限的范围,即与‘人’的关系最密切的概念,‘家’。”明彩道,“因此,三者的概念分别是,‘父’,‘母’与‘子’。”
听到这一番解释,七泽烟被狠狠地吓了一跳,试探地问道:“您与那位,可有操控另一面的手段?”
明彩看了祂一眼。
“你很聪明,这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您不是就希望我聪明吗?”七泽烟却是丝毫不怂,竟是大胆地回怼道,“我若不聪明,也走不到今日不是吗?”
“也对。”明彩欣慰地点点头,“另一面是诸有存续的重要构成,不可分割。”
此言虽然没有证明承认,可相当于是肯定了七泽烟的大胆猜测。
也是,七泽烟此前怎么没想到呢?诸有乃是女娲与明彩合力而成,说是女娲所创,可明彩出的力气绝对不小,哪怕祂们两位此前重伤未愈,可又怎会当真让诸有出现一个不受祂们掌控的变数呢?
居然改成了祂们的大敌?
这怎么看,怎么不妥。
七泽烟此刻觉得,明彩夸自己的那句“聪明”都变了味,像是在阴阳怪气地嘲讽祂居然才现这一点。
不过在知道明彩与女娲,对另一面拥有操控权,至少是一部分操控权的基础之下,祂所见之场景,便可以有了一个至少看起来是挺合理的猜测。
但是,正是因为这个猜测实在是太合理了,七泽烟不敢说。
明彩杵在那等了半天,也不见七泽烟蹦出半个屁来,没好气地骂道:“不敢说?我的弟子竟如此胆小?”
七泽烟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听见,若非转头走人就是在得罪眼前的老东西,祂早便走了。
这老东西费尽心思,就是要让自己知道此事,逼祂与其站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放任祂拍拍屁股走人,当个不粘锅的。
这一点,祂有自知之明。
可即便如此,这件事从祂嘴里说出来,与从老东西嘴里说出来,那可是完全不同的,祂虽然不会立马走人,可也不至于没头没脑地去给这老东西当个挡箭牌。
只能装傻了。
“行了。”见七泽烟油盐不进,但好歹没走人,明彩也只能咬牙切齿地把话说完,“那婆娘恐怕是想要当我老母呢!”
“若当真让祂成事,日后祂便要永远高我一头,我岂能让祂成事?”
“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宙宫】,因而,有一件事,需要拜托水君去办,也不知水君陛下可有闲暇,帮一帮我?”
明彩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惹得七泽烟冷汗直冒,祂就知道这老东西的心眼比针眼还要细小,忙道不敢,生怕再被这老东西抓到什么问题,对着祂穷追猛打,被迫成为挡箭牌。
“行了行了。”见七泽烟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让明彩倍感无趣,这小东西实在是太了解祂了,以至于大多数时候都让祂无法选中,颇有些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