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咱们都别太紧张,带病上场这不是很正常嘛。”张兵心里已经紧张死了,但还是装作淡定地劝劝大家,“我以前也烧上场过,这不是也挺好的。”
话是这样说,面前这几位教练谁都有过,甚至比姚冬的症状更严重最后还是上场了,可换位思考之后身为教练只会担忧。罗锐再次和队医确认:“你最后一次给他量体温是多少?要详细的数字,不要模棱两可。”
“37度3,体温趋势整体是往下走的。”队医也不敢马虎,要是一直39度,天王老子让小冬上他也不敢担这个责任。
“那还好。”罗锐看向场内,“就是担心啊。”
“别担心,他俩肯定都能进决赛。”张兵说着话的时候大萧那边就比上了,因为编排是类推的,每一组的第1个几乎以压倒性的优势游在场上,能出线的也就是这些人。现在萧行一马当先,不用费工夫就能敲下这一局。
场上一组,场下的组别也要提前开始准备,姚冬这一组虽然没有起立,但是也不能总是那么坐着,志愿者会不断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忙。姚冬打起精神站好,但时间的流逝仿佛已经消失,他只是了个呆的功夫,大萧就游完了,浑身带水站在他的面前。
“感觉怎么样?”萧行来不及擦。
“我挺好,你多少?”姚冬还关心他的名次。
“第1啊,肯定出线了。”萧行说。他们只分了7组,和葛嘉木的百人大战13组不一样,每一组的第1名只要不是特别离谱的成绩都会出线,而且还要根据用时的快慢再额外收一个全组别第2,这样才能满决赛的8人位。
姚冬一听也放心了:“那就好,你去去去洗澡吧,我真的可以。”
萧行在这里不能久留,只能离开。姚冬又等了一会儿就到他们组了。作为本组的第1他用的是o号泳道,紧靠着泳池壁。哨声响起他脱掉衣服踩上跳台,刚一弯腰就一阵眩晕。
还是做不了太大的动作,脑袋要炸掉了。姚冬狠狠地晃了下脑袋,像以毒攻毒一般,我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我才是身体的主人,所有的病毒都会被我杀光!
竞争对手一个接一个准备完毕,纷纷站上了跳台。姚冬对于这个环节没有一丁点的印象,双眼紧盯着水面,等待唯一的一次哨声。哨声按时吹响,他的入水也成为了解说员口中的焦点。
“下面我们眼前的比赛是预赛6组,这一组很有可能出线的选手有两位,其中一位就是现在正占据领先优势的姚冬选手。众所周知,姚冬也是一位双泳种选手,这一次也是支援了他们队里的混合接力,今天也即将在男女接力中亮相!”
“一看这大后背,就知道拔罐子了。”
“估计是有一点伤风感冒,目前看来姚冬的状态不错,游得还是比较稳。预赛时候大家都会求稳,特别是今天还有其他赛事的运动员,能节省一点体力就省下来一些。”
水里的姚冬倒是很想省下体力,但是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了。他明明知道蝶泳手臂要抡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上去,但就是达不到,每一回都像凝固在半空中,就是达不到。关键时刻他终于不觉得冷了,体会不到水温的差异,但是能体会到水阻增大了不少。
好像他被扔进了一个逆向水流制造机器里。
头疼欲裂,原本只是弯下腰就够晕的了,现在更是要大幅度的上下起伏。姚冬头一回感觉他不是靠后腿的鞭腿进行推进,而是靠脑袋,后脑勺好似压着一只手不断命令他在水里磕头。
好在,这只是预赛,他有足够多的领先优势。姚冬机械性地游着,所有的意志力都在和头疼做抵抗,生怕下一秒就直接吐在水里。好不容易转身了,他必须再一次跟进一把,脑袋死死地往水里沉去,双脚完成蹬离。结果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姚冬下意识的反应是……太阳穴上头的血管不会爆裂了吧?
疼得他开始怀疑脑袋破了。
岸上的教练们焦急万分,队医连连摇头:“还是影响了成绩,快被老二追上了。”
“这绝对不是他平时的水平。”罗锐不想说丧气话,可姚冬这个状态再来3场肯定挺不下去。
“要不然劝劝他?”张兵提议。
“谁能劝?你试试劝劝年轻时候的自己,少比一场,你觉着自己能听吗?”罗锐问。
张兵捉摸了几秒钟,无奈地耸了耸肩。反正这要是搁在自己的身上肯定不会放弃,天大地大都没有比赛最大,老子要冲!
伴随着一个又一个运动员的触壁,预赛非常圆满且没有任何悬念地结束了,姚冬作为本组的第1,在身边不舒服的状况下仍旧可以出线,晚上即将迎战7位水平相当的高难对手。但现在的他没有功夫去思考这些,两个小时之后,他还有一场男女接力。
“怎么样了?”等到姚冬穿戴整齐,在萧行的搀扶下走回看台,队医第一个冲了过去。
“头疼。”姚冬实在忍不下去,这什么偏头疼啊,大萧以前过得什么日子。
“快,用这个给他按摩。”队医从急救箱里拿出一瓶药膏,嘱咐萧行,“按在他太阳穴和眉骨上,不断揉,揉到药膏完全渗透进去。”
“这管用么?”萧行一边质疑一边拧开瓶盖。
“万一管用呢,我又不敢给他吃止疼片,止疼泵又不能喷脑袋上。”队医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罗锐,热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