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猛得一缩,往后退了几步,又看到,有人在城门边上,贴了大大的纸。
是一张告示。
上面写得是原宣王薄纪翰不满朝廷裁撤藩王属地政策,弑君杀兄,叛乱,意图谋权篡位。
曝尸城门,以儆效尤。
以后,任何人不得悖逆朝廷,道行逆使者,必将受到严惩。
来往的百姓,驻足停留,指着那张告示,小声议论,已把他骂作了乱臣贼子。
这狠毒的女人,已经在世人面前宣布了他的死亡,他如何再回去东山再起。
薄纪翰一拳向着城墙挥去,坚硬又粗糙的墙让他的手破了口子,血污了手,他的心彻底地凉了。
就在他失去思考能力时,一队人马从他身边不远处朝南方奔袭而去。
他看到了为首之人,正是钱枫。
那个钱枫,以前会替玄蝠传信给他,方才,就是钱枫给他和富恒强行灌了药。
郎朗乾坤里,他宣王爷竟然失去了身份,没有那相貌,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真杀了自己,也比现在这样好过。
他心中愤恨,心中把玄蝠咒骂了无数遍。
耳边,又听到有人问,“刚才那些个官爷,急匆匆地骑马走了,是去做什么啊。”
旁边的人,阻止道:“朝廷的事,你少打听!”
那人立马闭了嘴。
薄纪翰猛然回过味来,这钱枫是不是清剿他的人马去了?
可是他却在这里,无计可施。
他心中像是被一双大手攫住了一样,被扯得发紧,发疼。
如今,他站在城门楼子下,进退两难,再抬头,他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翌日,他决定踏上去雁北的路。
可惜,他身无分文,那恶毒的女人,一个子也没给他留,还人道?
他又忍不住嗤笑一声,去往雁北,找表兄檀云朗,他定会收留他的。
他不担心檀云朗不认识他,他可以说一些,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事,他就会认出他了。
表兄虽有些愚忠,但人是好的。
念及此,他心中又燃起一份希望。
这里到雁北要走一个月左右。可是他身无分文,雇不了车马,恐怕还要给沿途的店家做点活,才能要一点吃的。
他不能停,一停,脑子就痛,只有行动起来,才好受点。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银子,就这时,他就看到,大路一旁边的草地上,有一个钱袋,他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人。
应该是谁遗落下的。他赶紧过去把他捡了起来,捏了捏,是一些碎银子,不多,但也够他吃几天饱饭了。
他忙揣进了怀里,打算到前面僻静的地方,拿出来数一数。
他怀揣着一笔银子,心中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又不自觉地眼睛扫过路边,期望再能捡点什么。
令他没想到的是,在心中揣着小欢喜的时侯,却是错过了一队从北方而来的灰衣人。
如果他知道,为首之人正是他的表兄檀云朗,恐怕会恨那个丢了钱袋的人,误了他。
这几个人身着灰衣,带着货物,从他身后过去,朝着奉京的方向而去。
。。。。。。
玄将府书房。
“你确定他去雁北了?”
钱桦回道:“是,属下昨天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他昨晚在城门外歇了一晚,今早就去雁北了。”
“他没有发现你吧?”
“没有,他不认识属下。”
他突然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属下自作主张,在他去雁北的路上,丢了一包碎银子,看着他捡了,属下才离开了。”
“嗯,无碍,他以前金娇玉贵的,突然身无分文怕是会饿死。
钱桦,你做得很好,有手段,又尚存一丝善念,这样,你就不会失去做人的底线。起来吧!”
得到皇上的夸奖,钱桦的有些兴奋,又有些局促。
玄蝠又继续道:“只是这事,你要烂在肚子里,切不可泄露出去。”
钱桦低头,回道:“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