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医生,发现她已经盯着我许久了。我坦然自若地将另一只手递过去,医生沉默了几秒,给我注射针剂,又看了我几眼。
我:“医生怎么了?”
她:“没什么,只是在想我是不是你们play的一环。”
我:“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啊。”
她:“……”
*
李默快步走出了偏厅,带着黑色丝质手套的手却没忍住抬起,轻轻触碰了下耳朵。它热得厉害,酥麻酸涩至极,这极轻的力道都让它的感官神经愈发敏感。
他迅速收回手,却感觉胸口传来很短地肿胀感,连带着呼吸都有些急促。
李默没忍住张开嘴,仰着头吐出了点气,喉咙间溢出点很轻低吟。
也就一瞬。
他没忍住走动了起来,没走几步却又看见了许琉灰,还未打招呼,却先听到他通话的声音。
“被带走了?嗯,我知道了。”许琉灰仍是笑着,他站在植物前,低着头,似乎在摆弄着眼前的绿植,“我的确存了些怜悯,可她竟真的活下来了……算了,不用追究,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阳光在他好看的脸上洒下光辉,连带着棕色的睫毛都镀上了层金光,愈发显出些温润圣洁的气息。
许琉灰挂断了电话,一转头便看见李默,脸上的笑意竟是淡了些,“怎么了?”
李默顿了下,才道:“没什么,出来透透气。”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更愿意和孩子待在一起。”许琉灰扯了下嘴角,又笑道:“难不成是被嫌弃了?也正常,小孩子说话是这样的。”
李默戴上了眼镜,走到一旁,扯了下嘴角,“就不能是我不太喜欢和她相处?”
“人有喜恶很正常,只是我更喜欢坦率的人。”许琉灰盯着叶子的脉络看了会儿,又道:“若是你不喜欢她,恐怕还是需要直接拒绝,她这个年纪本就不定性,直接拒绝还好些。如果一面觉得讨厌,又一面随着她的性子来,倒是会让她误会。”
李默望向许琉灰,脸上却有了笑意,“那你不如坦率点说,你不希望我和她亲近。”
“我不是那样的家长。”许琉灰也回望过去,话音温柔,“你们都是omega,按理说更有话聊的,只可惜你们并不是很合得来。好可惜。”
李默盯着许琉灰,“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没话聊呢?”
许琉灰笑了下,“可能是年纪差了远点,性格也差了远点,总让我觉得你们不是很适合继续接触。”
“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你觉得好孩子过于亲近我了。”李默挑起眉头,又道:“不用担心,你始终是她的好老师,好长辈,好家人。”
许琉灰怔了几秒,手指掐下了一截树枝,又笑起来,“我当然会是。”
李默从善如流地接话,“我也希望你是。”
许琉灰扯起嘴角,没再理睬他,擦着他肩膀走了。
他的脚步情不自禁快了些,心头萦绕着些烦躁,面上有了几分冷淡。如此不幸的,声名狼藉的,性格讨厌的omega,怎么会好意思和年轻的alpha亲近,真是恶心至极。即便他不知道她是Alpha,但冲着第二性别是男女,也应该保持些距离的。
如果不保持正确的距离,她的心神难免会被占据,产生错误的不该有的情感,可这并不是她的错。
他很清楚,她是个全然空白的孩子,对于感情也总是懵懵懂懂,只是以一种纯真的直觉面对世界。因为直觉到许多不公平,才会参加反叛军,因为缺爱,才会因为beta的示好与对方订婚。而现在,她又因为李默的容貌,将肤浅的惊艳当做心动而已。
物质贫瘠的世界的孩子,对一切都会感到新鲜,他们没有正确的观念,才会对新鲜上瘾,追逐着不正确的东西。李默明明应该明白,可他为何还要顺着孩子而行,却应和她对他的追逐?
算了,没有关系。
她只是需要一些引导。
许琉灰走进偏厅的时候,她已经注射完所有药剂了,医生们都离开了,连带着医疗器械也都撤了。他先是皱了皱眉,自知必然是李默下了决定,一时间又增了几分冷淡。
陈之微靠在沙发上在小憩,却也能听见些动静,睁着眼茫然地望他,神情有些恍惚。
许琉灰俯身望着她,没忍住笑了下,“累了吗?要回去休息吗?”
她仍有些迷糊,只是点头。
他又拿起她的两只手仔细看了看,原本狰狞的伤口如今只剩浅浅的痕迹,相信过两天这痕迹就会消失。
许琉灰仍是忍不住捧着她的手,用手指轻轻摩挲着。
*
我实在太累了,一个通宵,又是淋雨又是爬楼又是表演分手又是撞车又是被绑的。撑到从李默的庄园离开的时候,我已经精神恍惚了,又强行撑着回到了许琉灰的家。
在回到房间的一瞬,我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我睡得正香的时候,又迷迷糊糊中被叫醒过几次吃饭喝水,又或者并没有被叫醒只是在做梦。总而言之我也很难确定昏睡中我经历了什么,但当我起床的时候,我才发现外面又是一片大晴天。
……时空穿越?
我震撼了几秒,看了眼时间才发觉,我居然从昨天中午睡到了今天早上。
打开终端,无数条信息和新闻堆满了未读区域。
卡尔璐当家人于今日凌晨三点宣布因抢救无效去世
元老院第三席位安德森家族与第八席位□□已确定联姻,好事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