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川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发疯,他仰着头,身体温度的升高令他眼睛有些发热,连带着天花板上悬挂着的巨大吊灯都似乎在摇摇晃晃。
他顺着吊灯向墙壁看过去,看见银色壁纸上暗色的花朵纹路,灯光像是流水一般填满沟壑,墙壁上的花朵便像是在闪闪发光,几乎闪耀得他眼睛晕眩。
红酒的信息素徒劳地攻击,努力想要标记逸散的灰烬味,从中得到躁动的安抚。
他慢慢地感觉到额头上沁出了汗水,薄唇之上只有着反复吞吐气息的干燥,喉咙的灼烧感一路延伸到肺腑,几乎激起了某种饥饿。
季时川听见很轻的一声哼叫,紧接着,她的身体终于无法再保持挺直,靠在了他怀中。一瞬间,那种饥饿感被填满,餍足从胃部直接反馈,却异样地涌到脑中,促使他的眼睛闪过了亮光。
他直接转过头去,吻了上去。
也正是这时,她难受至极地睁开了眼,眼泪挂在眼角,茫然又惊诧。
季时川不再克制,加快了速度,她眼中立刻蒙上了水雾,连带着他的吻也不再抵触。
没多时,怀中的人痉挛了下,彻底脱力倒在他怀中。
白色的花瓣零零散散地落在黑色手套上。
季时川松开了她,结束了这个吻,长长地舒了口气。
*
我像个破布一样倒在沙发上,恨不得蜷缩住自己的身体,找个洞里钻进去。
太恐怖了,我今晚做出的所有事情也太蠢了。
我开始无法理解刚刚发疯的人到底是季时川还是我,总而言之,我现在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从恨易感期到恨季时川。
没关系,你只是爽一下而已。
你缓解了易感期,你又变成了有脑子的老鼠!
这是一件好事!
他的确帮了你!
没有关系的,只是手而已,这有什么?
不不不,不行,好难受,这是个alpha,太奇怪了!
不对,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帮我?
仅仅是一见钟情的话,不可靠,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可是我抓耳挠腮,也始终找不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瞥了一眼季时川,他动作十分利索地将手套脱了下来反卷投到了远处的垃圾桶里,甚至还假装不经意看过来,想看我是是否注意到他潇洒的动作。
我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太恐怖了。
我要死了。
感觉像是在饥饿之中吃了馊掉的肉一样,满足和恶心交错攻击我,让我现在十分崩溃。
季时川道:“这几天我都在三城。”
“别跟我说话,我求你了。”我将脑袋钻进沙发软垫的缝隙里,想死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受不了了,真的,求你了别跟我说话了,我现在很难受。”
“别这样。”他话音放轻了些,似乎在动作什么,我悄悄从缝隙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我立刻蹿了起来,从沙发椅背翻过去,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季时川有些茫然地蹙起眉头,又笑眯眯地道:“我要去洗澡了,我做什么。”他好像一下子解除掉了那种愣头青的状态,变得游刃有余起来,甚至和我开起了玩笑,“放心,我呢,确实在追求你,但是我刚刚确实只是在帮你。”
他甚至伸出了右手,对着我招了招手,挑眉笑了下。
我立刻又觉得一阵想吐,捂住了嘴,“你去吧。”
“别这么抗拒嘛。”他一面脱衬衫,一面朝着浴室走过去,又陡然转过头,浅灰的头发下的双眼带着促狭,“我可是白给你玩,还上赶着给你利用,这不是很好吗?”
我蹙起眉头,道:“我不相信一见钟情,而且我有喜欢的omega了。”
事已至此,只能把我的破烂老实人人设缝缝补补一下了。
啊,我在思考。
不是易感期真好,脑子又回来了。
我在心中感慨了下,但并不想产生任何感激之情,因为我差点被樯橹灰飞烟灭。
季时川大笑起来,几乎笑弯了腰,衣襟打开,清楚可见胸肌与腹肌上的沟壑。他倚靠在浴室门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点燃。
在烟雾氤氲之下,他眼神带着某种极深的笑,“一见钟情凭什么就没日久生情可靠呢?再说了,易感期的几天时间,症状会频发的,你会需要我的。而且,我们既然同样从烂泥里爬到了这里,难道不应该相互依靠吗?”
季时川说完,手指动了下,灰色的眼睛竟然陡然闪烁出电光。
我草,这什么啊?
ai攻占地球了吗?!
我的注意力全然被他的眼睛夺去了注意力。
季时川十分开心地道:“你喜欢什么颜色?这是义眼,我可以调控它的颜色。是蓝眼睛?绿眼睛?褐眼睛?还是……黑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