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脑子虽然不好,但是这种报复心还真是强。
你想写报复爽文,何必拉上我这个贱民呢?
亚连下意识昂起头,音调逐渐降低,“我没有。”
“喜欢过他,如今讨厌他,不代表你要否认这些。”我将外套拢了下,又带着他回到了病床上,低声道:“你喜欢我么?不见得多喜欢,你只是更讨厌他而已,如果为了他就让我标记你,那——”
“我不会后悔!因为我绝对不会原谅那样一个自我中心的人,而且我对你也不是——”
亚连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却被我打断,“重点不是你会不会后悔,而是我不愿意。”
亚连慢慢地瞪大了眼睛,原本已熄灭的焰火又有了火星,“什么意思?!”
“我不愿意标记一个并不爱我,或者不那么爱我的人。即便我很爱这个人。”
我这么说。
于是他的焰火又逐渐燃烧起来,只是不再是为了愤怒,而是其他。
亚连垂下了头,长而密的睫毛掩盖了眸光。
“他对你很好,只是性格并不好,我看得出来。”我又说:“你们只是发生了一些矛盾而已,你也没有考虑清楚很多事,所以我不想成为你们拉锯战中的人。”
我站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起身准备离开。
“所以,你这段时间才不理我吗?”
亚连的手攥住我的外套,抬头看着我。
小夜灯绽放着昏黄的光,那些光照得他褐色的眼眸如琥珀般澄澈。
可以掌控范围内的聪明人相处起来是非常愉快的。因为他会自己思考,所以得出的所有结果都只需要他自己负责。
我眨了眨眼,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笑,“是,但是很多时候则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对不起,我很闷。”
亚连摇摇头,眼睛里的琥珀闪烁着点光,“不闷,是我……太任性了。”
“你值得。”我又笑起来说:“你有这样任性的权力。”
反正又不是我跟你结婚。
我说完赶紧跑了,开玩笑,万一再扑过来,我可真不一定管得住我的大脑。
“啪嗒——”
门被锁上。
窗外的雷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雨越快越小。
亚连裹紧了外套,坐在床上几分钟,却总感觉有些恍然。
他其实有些后怕,如果再继续下去,会怎么样呢?他并不怕解除婚约,更不怕江森,但是那之后她应该会作为丑闻被解决吧?他自己说不定也会被想尽办法,下嫁给地位更低的贵族世家,换个牢笼待着。
她说得对,他的确没想好。
还好没有继续下去。
亚连起身,走到窗边,一颗颗雨珠沿着玻璃滚落。
水珠折射着窗内夜灯的橙光,仿佛一颗颗火星挂在面前。那些火星四散各处,最终还在引燃起来一些火花,让他胸口积郁着闷,额前沁出了些微汗水,脸颊也涌上了红。
“砰——”
亚连的脑袋抵在玻璃上,鼻尖涔涔薄汗,却让他裹紧了外套。
极其淡的,近乎要消散的信息素混合着些许烟,闻起来像是燃烧纸张后又被淋湿的——湿润的灰烬涌入他的鼻间。仿佛再次感受到飞尘与热度,扑过来得猝不及防,蒸腾得理智清空。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仰着头,玻璃都被他的温度浸染得暖热起来。抓着外套的手愈发苍白用力,张着的口想要吞咽空气,但更多时候只是在输出蒸腾的水汽。热气将玻璃蒙上更深层的雾气,沁出点滴水珠,又缓缓滑落。
痉挛的身体僵直在某刻。
亚连眼睛半眯着,望着玻璃上的人影,愈发眩晕。
或许,还是应该继续下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