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在锻刀斋里拿到的三把刀,锻刀斋说都是斋主老刀把子亲手锻造的。
可现在好了,最短的那把鱼肠剑却被树先生认为是当年送走封家子嗣襁褓里的信物。
而那个离开了封门村的封家子嗣,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功德榜上的一哥封于修。
封于修的剑为何会出现在锻刀斋里?
锻刀斋把封于修的剑卖给我,是故意的?还是不知这把剑的深意?
树先生是不是真疯了,他看走眼了,这把剑其实不是给封于修的信物?
如果这把剑真的是,那是不是我在封门村人的眼里,其实也是封家子嗣,我就是封于修?
徐元走出巷子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出,“不要走面前那条路,顺这边走!”
徐元猛地回头,一个门半开,门后一个黑影朝着自己招手。
徐元进了门,门外边是一条更偏僻的窄巷子。
那人一袭民国长褂,瘦高个儿,黑暗里带着一个圆顶平檐帽,正打量着徐元。
徐元看着那人,“你是谁?”
那人笑道,“我们见过面的,你忘了吗?年轻人的记性都这么差了吗?”
徐元思忖,这声音几分熟悉,下意识的徐元道,“我想起来了,我们之前在你家屋顶说话,你是屋子里那人?你是封门村二房房头封宗辉?”
封宗辉没有狡辩自己的身份,而是打量着徐元,缓缓道,“无礼!晚辈见到长辈,应该行礼!你虽然离开封门村很久了,可你总归是我封门村的人!你应该叫我一声,辉叔。”
徐元看着封宗辉,辉叔?他,他也知道那把鱼肠剑了吗?
封宗辉看着徐元,声音缓缓,“树先生虽然经常疯癫,可他抽烟的时候,比谁都清醒,包括我和封耀东,他都比我们清醒,他抽烟的时候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二十四年前辈树先生丢下暗河,逃离封门村的封门村三房房头之子,封于修!”
徐元看着封宗辉,心里此刻有一种黄泥掉在裤裆上,不是屎也成屎了。
封宗辉看徐元不说话,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和封耀东一样利用你,我不是封耀东,我没那么大的野心,能看到三房回来,我很欣慰。”
徐元看着封宗辉,“封耀东,知道我是封于修吗?”
封宗辉点头,“知道,而且从你没进村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封耀东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他很少会去等人,即使是族老,他也不会给面子,而你是个例外,你是三房唯一的子嗣,你等于是三房的房头,和我,和封耀东在封门村有一样的地位!”
“去等一个房头,这符合封耀东的规矩。”
“所以,他才会在村口等你,并且用很上乘的十二凉十二热招待你,你难道没有看出来,那二十四个菜是为了弥补你离开封门村的二十四年吗?”
“如果你不是封于修,你以为你有命活到现在吗?怕不是刚进村,你就被封耀东安排了!就和之前来的那些倒霉风水高手一样,现在都魂飞魄散了!”
徐元站在那,素心那些,那些高人,真的都被封耀东杀了吗?
我之所以活着,只是因为,我是封于修?我是封门村三房房头?
可是,我特么是徐元,徐福后人,怎么变成封门村三房头了。
只是因为一把捡便宜拿到手的剑吗?
徐元看着封宗辉,“辉叔,你是个敞亮人,我不妨给你说个实话,我不是封于修。”
封宗辉笑了起来,“你承认不承认,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回来了,按照封门村的规矩,你二十四了,年纪不小了,该娶媳妇了,记得去闯关,那有你的两个媳妇!”
封宗辉转身就要离开。
徐元看着封宗辉的背影,“辉叔,两个媳妇是什么意思?”
封宗辉头也没回的道,“明早,封耀东会去找你的,他怎么说,你就怎么说,记住了,别逆了他的脾气,东叔是个要脸儿的人,就算你是三房房头,你也不能忤逆他,就好像我,也不能忤逆他一样!再见,阿修。”
封宗辉没了影子,徐元沉思片刻,顺着小路,急匆匆回了三号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