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内阁中名列第二的武英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的吴安庆倒稍有作为,他还办些于国于民的好事,因此特别耀眼瞩目。
而相比外廷,在内宫设立的二十四衙门,却权力极大,与外廷形成分庭抗礼之势。这些衙门中以司礼监地位最重,其掌印、秉笔太监往往兼着东厂的厂督,有些还提督京军,有着代天子号施令的优先权。
刘瑾死后,司礼监掌印在钱宁手中,秉笔被魏彬握着,内官监太监是关之阳、御马监太监是张永、御用监太监是马永成,高凤提督东厂,罗祥提督京师神机营,丘聚则代理着五千营。这八位太监均位高权重,其所属被派往全国各地,或监军或监税或监管政务,是正德天子分设在各地的耳目。
大明在外的王爷,依照太祖及太宗制,宽经济严政治,许多在建国初赐予的护卫大多以各种名义被明政府裁撤。他们非奉诏不能走动,不能结交当地官府,大都成了朱家繁衍后代的机器。为了加强对他们的管理,在王府内也设有内宦,掌管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但也有一人例外,这个人就是安王,天子的叔叔,他不但被天子留在京城,而且还信任有加。也许是安王孤身一人,又胸无大志,才会让侄子放心吧。
正德天子放权宦官,让有些有实力的藩王便不甘寂寞蠢蠢欲动,借机生事。先是正德五年宁夏安化王反叛,被朝臣杨一清迅平定。加上天子军中威望,让其他王爷如洪都宁王、山西东阳王等再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们觊觎大权的心却始终没有放弃。
在这样的朝局下,京城及全国各地最活跃的莫过于锦衣卫和东厂特务。
明朝军制比较简单,其基层单位是卫和所,共建立了十二个亲军卫。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锦衣卫。锦衣卫的领称为统领,由天子亲信武将张南起担任,其职能有两个,一个是直驾侍卫,一个是巡查缉捕。
负责执掌侍卫、展列仪仗和随同皇帝出巡的锦衣卫,与先朝禁卫军没什么两样,只负责在殿中侍立,传递皇帝的命令,兼做保卫工作。
至于负责巡查缉捕的锦衣卫有别于其它,使其成为皇帝的私人部队。
负责侦缉刑事的锦衣卫机构是南北镇抚司,其中北镇抚司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拥有自己的监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司法机构。
南北镇抚司下设五个卫所,其统领官称为千户、百户、总旗、小旗等,其属下称为缇骑或校尉,多从民间选拔有武功的人担任,但现在许多朝臣内宦的亲属子弟因恩挂名其中。
大明朝对皇权的维护,使得锦衣卫的职能无限度的扩大,缇骑四出,上至藩王尚书,下至平民百姓,都处于他们的监视之下,对他们的命令只要稍有拂逆,就会家破人亡,大明上下笼罩在一片恐怖气氛中。
北镇抚司大牢中更是关满了各种各样无辜的人们,死于锦衣卫酷刑之下的正直人士更是不计其数。无节制的滥捕极大地影响了皇帝与官僚机构之间的关系,使百官、民众、军队与皇帝离心离德。
锦衣卫另一项着名的职能就是“执掌廷杖”。一旦哪位倒霉官员触怒了皇帝,被宣布加以廷杖,立刻被扒去官服,反绑双手,押至行刑地点午门。在那里,司礼监掌印太监和锦衣卫统领一左一右严阵以待。受刑者裹在一个大布里,随着一声“打”字,棍棒如雨点般落在他的大腿和屁股上。行刑者为锦衣卫校尉,都受过严格训练,技艺纯熟,能够准确根据司礼太监和锦衣卫统领的暗示掌握受刑人的生死。如果这两人两脚象八字形张开,表示可留杖下人一条活命;反之,如果脚尖向内靠拢,则杖下人就只有死路一条。杖完之后,还要提起裹着受刑人布的四角,抬起后再重重摔下,此时布中人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如果说锦衣卫横行霸道,那么东厂特务的行为更令人指。
东厂的领称为东厂掌印太监或厂主、厂督,是宦官中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第二号人物。东厂中设千户、百户,还有掌班、领班、司房若干,具体负责侦缉工作的是役长和番役,役长相当于小队长,也称档头,番役就是我们俗称的探子。东厂的侦缉范围非常广,权利很大,朝廷会审大案、锦衣卫北镇抚司拷问重犯,东厂都要派人听审;朝廷的各个衙门都有东厂人员坐班,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东厂获得的情报,直接向皇帝报告,相比锦衣卫必须采用奏章的形式进行汇报,要方便的多。
东厂探子起初在京城大街小巷里面活动,他们常常罗织罪名,诬赖良民,之后就屈打成招,趁机敲诈勒索。后来东厂的侦缉范围扩大到了全国,连远州僻壤,也出现了探子,搞的举国人人自危,民不聊生。
与锦衣卫的关系上,东厂是后来居上。由于东厂厂督与皇帝的关系密切,又身处皇宫大内,更容易得到皇帝的信任。东厂和锦衣卫的关系,逐渐由平级变成了上下级关系,锦衣卫统领见了东厂厂主甚至要下跪叩头。
再有几天海棠就满月了,刘文蒙这天早早从会馆回去,去街上买东西。
出了会馆,他直接来了绸布店,选了些料子付了钱。然后挟着布料往回走,他没有向着小四合院,而是奔向城南。因为他觉从会馆出来,一直有一个人悄悄跟着他。
他走进一个死胡同,然后猛然转回身来,向跟着他的那人迎面走来。
在身与身相接的一瞬间,他猛地制着此人:“为什么跟我?”
“我回家,跟你干什么?”
刘文蒙并不说话,一手提着此人走到胡同尽头。
“你家在哪里?”
见谎言被戳穿,来人并不怕:“立即放了我,我是东厂役长!”
“放你可以,只要说出是谁让你跟我,否则,这就是下场!”
刘文蒙伸掌为刀,在一壁墙上划出一道很深的印子。如若是对人,结果不言而喻。
“好汉饶命,我说,是厂督派我来的,他教查清你的住处!”
此人平日欺惯了人,如今见来人硬茬,居然很老实。
刘文蒙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今天的事你知道应该怎样讲!”
“爷放心,我一定不说出实情!”
“走吧!”
此人脱了刘文蒙的手,一眨眼跑得没了踪影。
刘文蒙又转了几圈,确信已经没有人跟踪,这才很快回到小四合院。
看着回来的男人的表情,云仙和郑甜甜似乎知道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他不说,但她们的心里却隐约有一种预感。
夜里云仙躺在他的怀里,而一边的郑甜甜搂着睡着的海棠。她忍不着问了一句:“今天生了什么事吧?”
“嗯,我从会馆出来后,有个东厂的人跟了我!”
“是不是因为我?咱们回孙家镇好了!”
“别胡思乱想,怎么会呢?也许他们是怀疑我这几年为什么没有参加会试!”
“那明天就不要去会馆了,我怕!”
“不用怕,我没有任何违法,他们也是讲理的!再说,过两天就是小海棠吃满月酒了,功课必须赶出来!”
“你一定要小心!”
“睡吧,两个大宝贝,小宝贝早睡着了!”他亲了亲她的脸,又去亲郑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