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中用钺的本来少之又少,单钺夺戟,靠的是硬功,更靠胆识。此人功夫之高却无人识得,倒使我想起一件事来。”广佑小声道。
“道长不妨说来听听。”
“‘天道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道长可曾听说?”
“您是说他是神秘天道教中人?”
“除却天道教中高人,世上还有哪些要隐名瞒姓!”
西门道长暗暗点头:“天道教隐藏多年,暗中展,此举却派人打擂,依大师看,是何征兆?”
“老纳有个预感,怕是武林中又要遭一番血雨腥风了。”
刘文蒙听二人说话,内心不由不佩服广佑大师所见渊博,因为那黑衣老者正是天道教的左护法巨灵神洪天霸。
第五个擂主-——一身素白,一个年纪二十八九岁的女子出场了。
她一出场,台下众人顿时无声。
“此人是内官监太监关之阳的干女儿关鹰,轻功特别好,前九天死在她鹰爪功下三个年轻人,相当惨!”西门长捷见她出擂,脸上的神色也庄重起来。
刘文蒙见说是关鹰,不由也留神打量。只见她穿了一身白衣,脸色红里透亮,身材甚高,两条手臂出奇的长,显得英姿勃勃。若不是西门长捷说她杀人不眨眼,刘文蒙还真以为她是女中豪杰。
她出擂半个时辰,台下竟无人应擂。因为台下人都知道这婆娘面善心狠手辣,特别是对年轻人,出手绝不留情,不是扯断了脖子,就是挖出了双眼。
又等少许,一个着土黄色衣服的青年人拨开众人,飞窜到擂台,道:“福建武夷山逍遥谷陈坤领教你的鹰爪神功!”
“还是武夷山逍遥谷的人,前天一个叫陈枢的已经被我打残,难道你想找他配对不成?”
“呸,恶婆娘,陈枢是我二哥,原本想借打擂投报国家,但被你用阴毒功夫挖了双目,我今天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说着话,陈坤双足一并,右手一摆,作了个“懒扎衣”道:“废话少说,上来吧!”
“你找死!”关鹰见陈坤起宋太祖长拳势,就金鹰展翅,一手去锁,一手去抓。陈坤闪过一锁,躲过一抓,变势一个“井拦”,去击关鹰头部。关鹰早料到有这一招,顺势鹞子翻身,把一条长长手臂变成蛇形,使了一招“怪莽出穴”直穿陈坤头部。陈坤见关鹰变拳,来了招“鬼蹴”,以不变应万变。转瞬间二人斗了三十多招。
西门长捷:“看逍遥谷陈坤身法,当能与关鹰拆上百招。百招过后,我看必然要败。”
广佑和尚:“也不然。虽然关鹰用招不拘一格,杂乱无章,使他很难找到破绽来。但我看陈施主气定神闲,只用最简单的长拳就与关鹰拆解这么多招,接下来要用他们自身的逍遥拳法,自会有胜机。”
西门长捷:“可从前天陈枢用的逍遥拳看,他们的本门拳威力并不是太大,况且关鹰前天曾会过这种拳法,对她来说,已没有突然性。”
广佑和尚:“不然!你看陈施主已经变招为逍遥拳了,从他出招的凝重上,自与前天大不一样,关鹰现在靠近他明显十分费力。”
西门长捷:“这就有些难理解了,同样一种拳法使在不同一个人身上,为什么效果会不一样?”
广佑和尚:“西门掌门是真眼拙,还是在考校老纳?”
西门长捷:“大师,我是有点不明白,但有人是一点也不明白,你就说得了。”
广佑见西门长捷把眼光扫向刘文蒙几人,见他们虽然眼没离开擂台,但耳却凝听着他俩的每一句话,立即会意。
广佑和尚:“拳法是死的,人的思路却是活的。都说我们少林中以罗汉拳最为普通,以金刚指最威猛。但罗汉拳被广仁师兄使用出来,威力却远比我使出的金刚指大。拳不在招在人,技不在新在用。前天逍遥谷陈枢施主,功底没有扎好,用其拳重形而不重意,自然使不出自家拳的奥妙。我看这个陈施主,不骄不燥,内气稳而心气平,当然就能挥拳的极致。不知老纳说错没有。”
西门长捷:“大师一席话,胜练十年拳啊。”
刘文蒙插嘴道:“大师,晚辈有一事不明。照您这么说,武林中各门各派自有存在的价值,练好了自然能挥极致,成为天下高手。但为什么还有许多武林高人在招数上费心研磨创新呢?”
广佑和尚:“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正是有了达摩老祖,我们才有外功;但如果没有武当张真人内功理论,我们无论如何练武也达不到今天这个境界。创新是展,只有跟上了展,才能把握最深层的武功。”
三人说着话,台上已过一百多招。关鹰见百招内并不能制服陈坤,心中有些急躁。连着被陈坤踢中两脚,虽然伤的不重,但对她而言,真是莫大的耻辱。
她猛然想起干爹最近授给的混元功,暗想只能走险求胜。
于是一展双臂脱开陈坤,左右游走,暗暗将功力运到前半身上,然后纵身跃起,不顾一切地飞向陈坤。陈坤见机,双掌击在关鹰身上,把关鹰震向高处,就见她像是一只断线风筝悠悠而下;落下陈坤再击,关鹰又被震飞,直直又落下来。
由于陈坤认定关鹰不死也重伤,没有再击,收手罢势。谁知关鹰就在落地的刹那间,双脚绞着毫不防备的陈坤的头,把他摔在擂台,接着双手插在陈坤前胸,掏出一把血淋淋的东西。
“哈哈,想赢我,再等一千年吧!”她面色狰狞,一脚踢开台上陈坤的死尸,大叫:“谁个不服,再来!”
台上霎间剧变,令广佑和西门长捷两人目瞪口呆,连刘文蒙也没看清关鹰到底用了什么招数才避过陈坤双击而不死。
台下除逍遥谷一片哭声外,再无杂音。郑甜甜见无人上擂,好胜心起,纵身跃上擂台。刘文蒙早料到她有这一事,但也不想阻拦,因为他知道凭郑甜甜的功夫,当不至于生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