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从马上跳下来,原来是知府里的师爷和书办。
金正走到船头,提起大锚,道:“对不着,我们已经有客在船!”
边说边起锚,呼喝船上伙计扯起大帆,船慢慢地离了码头。
“快停下,不然就注销你的船籍!”岸上的师爷大喊。
“只要你有本事撵上,就注销吧,金爷可不怕你们!”
金正嘲笑对岸上的两人,吩咐众人调正方向,顺水流进入江心。
不到一个时辰,船从汉水迅驰进长江之中,风向顺,船甚快,马上就要出汉口了。刘文蒙在船仓中忽听金正“咦”了一声,船竟慢了许多,最后停了下来。他走出船仓,看见江面上拦了一根粗大的铁索链。
“妈的,这帮狗官!”金正骂骂咧咧地让船上伙计把船停靠岸边。
岸上是官府的巡检码头,立着许多人,后面还停有几顶大轿。
“刘巡检,就是这只船抗令不遵!”一个着官服的人指着大船向胖军官道。
“这是龙王的一号船,我说汉阳也没人敢违了知府。”
那胖军官待船靠近,自言自语道。随后向船上作了一个辑,大声叫道:“今天是那位掌舵,刘定山在此打搅了!”
“刘巡检,你拦我们的船干什么?”朱丙从船仓中走出来,对胖军官也抱了一下拳,“我们奉了朱爷的令,送客人到九江,耽搁了事儿朱爷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巡检刘定山待船一靠岸,就迎上去对朱丙小声说:“咳,这个……丙哥,知府大人说有两个极为重要的客人到应天府,想用咱汉阳最好的船送他们,江面上就您这一艘了。没办法,咳,真没办法!……”
这时码头后面的轿子里走出了徐知府,他打量了一下客船,问:“是朱老板的一号船吗?”
“正是!”当地官府和驻军都收过朱顺的礼,所以朱丙并不惧怕。
“请把船上的客人赶下来,我们出高价雇这只船到应天府。”
“这可不行!船上客人是朱爷的朋友,没有他的话,我们怎敢作主赶人!”
“如果不把船上人赶下来,这只船就别想离开武汉!”一个书办叫道。
“那好啊,我们这就回去禀明朱爷了!”朱丙说着就要上船。
“别冲动!”刘巡检急忙拦着说,“我们都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商量商量!”
此时就见两匹快马急驶而来,从马上跳下刚才拦船的师爷和书办。
“大人,这只船我们叫着叫着就跑了!”
“退一边去,没见正说话吗?”知府训斥看了两人一眼,问,“船上有多少人?都是干什么的?”
“掌舵的是我和朱二哥,除船上自带的伙计四十六人外;船客有一百二十六人,是去九江或应天府。难道知府大人要登船检查?”
“检查不用,我只问你,上等舱还有没有?”
“没了!”朱丙不耐烦地回答。
知府叫了一声:“薛师爷!”
听见叫声,一个随从的师爷把一包沉甸甸的金银递给朱丙。朱丙看了一眼金正,见他点了点头,就收下金银。
朱丙问:“大人是要安排人上船?几个人,去哪里?”
知府道:“两位,不过要头等舱,他们去应天府!”
“好吧,你让人上船!”看朱丙答应,金正去安置客仓。
徐知府向后面招了招手,就见从轿中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二十五六岁的英武青年,一个是身着白衣的十八九岁的书生。
朱丙把人带他们去了上层四、五号船仓,又见徐知府正吩咐几个人抬上船四只大大小小的箱子。从众人抬的情况看,份量很重,装的都是贵重东西。
“两个客人很重要,只有用朱老板的一号船送他们去应天,我才能放心。刚才多有得罪,归航后我另有重谢!”
徐知府拍拍朱丙的肩膀,以示亲热,然后就下令松了江面上的铁链。
此时刘文蒙正站在船头,看见上来的两个人,正是那日在武昌商埠与货郎王生争执的两个公子,清楚他们与官府有一定联系,当下走回船舱交待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