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我认识,前天还在一块喝酒呢!他可是镇上唯一的举人,老出名了!”
“哦,那他前几年去京城会试,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我要好好想想。似乎听他说并没有进京,好像受了伤害似的。我想起来了,他是次年夏天回来。对,就是次年夏天,当时在江边,他还抓了一只王八送给我。”
“你能肯定?”
“我当然肯定,那只大王八还咬了我一口呢!”
“我知道了。麻烦王大人带我们去镇上里长家走一趟!”
在王永川百户带领下,一行六人来到里长孙从安家。
白世奇自称是缉捕朝廷钦犯,拿出四卷画像让他看,说有人曾在孙家镇见过这些人,问孙从安认识不认识。
四个画像是赵铁友、郑凤鸣、刘文蒙、阿龙的。
他们之所以没有拿出云仙儿和郑甜甜的,是这许多年根本没人见过她们。而刘文蒙的画像,画得一点也不像,毕竟在天磨峰上,他脸上涂了一层灰。而根据白一兴口述,宫中画像师画出来的,自然是那时候的刘文蒙。
孙从安仔细看过后,摇头说他一个也不认识,也没有在孙家镇见过这些人。
随后,白世奇让孙从安又叫来一群人,看这些画像。
来人中有刘永庆兄弟、康翔、金中原等,全天佑出外走镖,成通去了南阳府,因此他们没有过来。
看到众人都不认识画像中人,也没有见他们在孙家镇待过。白世奇就让他们回去了。随即他看着孙从安道:“镇上是不是有个叫刘文蒙的举人,三年前曾去京城参加会试。”
孙从安点点头:“大人,是有这样一个人!不过他当年路上出了些问题,没能进京,现在丁忧在家!”
白世奇对孙从安道:“麻烦里长领我们到他家中,我要见见他!”
孙从安正要答应,却被一旁的刘文芝拉了一下:“亏你还是里长,京城来了这么金贵的客人,眼看晌午了,还不摆宴为几个老爷接风。你差个人把举人叫来不就得了,还非要跑一趟!”
孙从安见刘文芝向他不断识眼色,一时糊涂,但还是顺着话茬说下去:“对!几位远道而来,先喝杯水酒吃顿便饭。我派人去叫刘举人过来!”
白世奇几个锦衣卫和襄阳公差,他们一早从襄阳赶来,也正饥渴。特别是在军营中只喝杯清水,如今已经饥肠辘辘,见里长夫人如此抬举他们,年长的一位便对白世奇道:“难得里长盛情,我们歇歇脚,让人叫他过来也好!”
虽然锦衣卫四人中指派白世奇为,但他也不能拂了同行面子,就点点头。
不一会,酒菜上来,大都是乡间野珍。虽说不如京城豪华丰盛,但也别具一番滋味。酒过一圈,出去叫人的孙家仆人回来,随即领进一个全身孝服的书生。
孙从安正要说话,就听刘文芝道:“文蒙,京城来了人,说要见你!”
刘文蒙点头进了屋,待看到白世奇后,怒目而视。
白世奇看刘文蒙比以前老成一些,但面目依然与三年前八分像。
他没有理会刘文蒙愤怒的眼神,站起来热情地拉着刘文蒙的手:“文蒙兄,我们又见面了!”
刘文蒙用力甩开白世奇握着自己的手,恨恨地道:“白世奇,你害我错失会试,一身残疾,我早在梦里杀你多次了。假若你这次不是公干,就是拼了命,我也要把你留下来!”
看两人似乎认识,而且语言冲撞,众人都是一惊。
白世奇听了,却面不改色:“文蒙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初你在盘龙镇护着的那个人,是朝廷缉拿的钦犯,我以为你是他的同伙,这才抓你。不过后来知道是场误会,才想着过来给你道个歉:对不着了!”
“一句对不着就能揭过往事,太轻巧了吧。你记着,我刘文蒙与你不死不休!”
说完,刘文蒙抬步走出,让众人都愣着,一齐看向白世奇。
王永川百户此时心里倒有些乐,刘举人真不愧是举人,终于让白世奇这小子吃瘪了。他看到众人表情不一,孙从安是愤怒、锦衣卫和襄阳公差茫然,而白世奇却眉头紧皱,像是在深思。
为了打破僵局,他笑着问了一句:“白大人,你怎么与刘举人还有恩怨?”
白世奇回过神来,不自然地笑了笑:“我与刘兄有点误会,都是过往小事,不必提了!我们喝酒!”
本来还热情待客的刘文芝,听到孙从安出来说起,恨得咬牙。她真想在他们饭菜里下了毒,毒死这个王八蛋。但想起爹的嘱咐,就小声对孙从安交待几句。
孙从安回到大厅,殷勤劝酒,让白世奇五人很快喝高。最后,五个人被王百户叫来军士搀回军营。
送走他们后,孙从安问刘文芝:“爹怎么让文苏顶替文蒙!”
“亏你还是见多识广的人呢,京师锦衣卫找文蒙,会有什么好事?猪脑子,也不想想!”
“我也纳闷,平白无辜锦衣卫怎么会到这里,而且又与文蒙有仇。是不是文蒙这些年在外面犯了什么案子?”
“文蒙会犯什么案子?爹刚才看画像走的时候,让我这么办的!”
“走,咱们到西边问问,若是文蒙有事,我们还真得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