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始終麻木,下樓的時候,在樓梯拐角看到宋情書,她頭上的傷都是皮外傷,但傷口還挺長,觸目驚心,這會兒纏了一圈繃帶,那雙眼裡都是害怕和悲傷。
穿著制服的警察讓她害怕,但她還是努力伸出手抓了他一下:「哥哥……」
周祁硯扭頭沖她笑了下,或許是想要安慰她,又或者是因為從她那裡得到了安慰。
他抬手揉了下她的腦袋:「沒事。」
他一個未成年,家裡一個大人都沒有了,社區的人上門幫他,熱心的大嬸掬了一把淚:「造孽啊。」
存摺里只有一千四百塊錢,零碎的現金大概有三百一十二。
那一年衍城的物價還不高,但總計一千七百塊,甚至不夠下個季度的房租。
但他還是花了七十塊錢買了一個發卡,打算作為臨別禮物送給宋情書。
社區的人說,會聯繫福利院接收他,他沒有異議,相比於流浪或者自力更生,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至少他還可以繼續上學。
但之後的消息一直不太樂觀,福利院本就額運轉,根本接收不了,社區和警察在協調更遠一點的福利院,但得到的反饋依舊是需要時間。
馬上要開學了,社區派了人來慰問,打算照看他先繼續學業,但誰照顧他呢?學費從哪裡來,生活費該怎麼解決?
沒有人知道。
他自己更不知道。
他的前路是宋情書哭出來的,宋家算得上很殷實的家庭,那時候夫婦兩個都是大學老師,但也不是可以多負擔一個孩子的富裕。
雖然歸根究底是宋叔叔和宋阿姨仁慈悲憫,但他一直知道,宋情書才是那個契機。
只是那時他年紀也不大,所以並未看出她那悲傷的眼底,暗藏的驚恐是因為什麼。
她那麼執著地想要幫他,除了喜愛,大概還有愧疚。
她親眼目睹了他和江勇打鬥的全過程,他因為多次攔截江勇而受了很重的傷。
因為傷重,他母親絕望。
再之後他母親和父親就同歸於盡了。
她在愧疚自己沒能保護他,還害他沒有家了。
那不是她的錯,可年幼的她大概無法自我開解,而大人們並沒有及時發現。
……
「哥哥……」黑暗裡,宋情書的手攀上他的脖子,柔軟的腦袋歪在他的脖頸,呼吸噴撒在他頸間,她說,「我好害怕。」
他輕輕拍拍她的背,將她腦袋按在懷裡,「別怕。」
宋情書還是沒有辦法平靜下來,緊緊抱著他,驚雷炸響,閃電刺破夜空,她的臉色蒼白,渾身都是冷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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