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燈耳根發紅,好在6謹一觸即放,見他乖乖不再亂動,也沒有一直捏著不鬆手。
裴燈卻覺得手腕那裡一直留著對方掌心的餘溫,不知道是不是房間溫度太高,熱得他有些不自在起來,他匆匆忙忙地和6謹道謝,拿起書包跑了。
周鶴和兩個室友前後推門回寢室時,6謹已經打開窗子通過風了,屋裡還殘留著一點紅花油的氣息。
周鶴聞了聞,「大佬,你是不是受傷了?」
6謹正在外間洗手,聞言答道:「沒有,剛才捏了只兔子。」
周鶴和室友面面相覷——
「他說的是紅花油不是橡皮泥?」
「……可能大佬的紅花油可塑性比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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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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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於6謹的紅花油,裴燈的肌肉酸痛症狀很快就消失了,這孩子屬於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類型,周末到了體育中心頓時又自信滿滿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拿了球拍就要上場,最後被6謹拖著衣領揪下去做熱身運動。
本來挺正常的熱身運動,因為周鶴端著個保溫杯在旁邊哈哈地笑,裴燈愣是覺得耳根子發燒,縮著手不想做了。
6謹正把裴燈的手往後掰給他拉筋,又順手擋住了對方的眼睛,「你別看他。」
周鶴不滿意了,「我盤靚條順,怎麼就不能看了。」他不僅說話,還打算上手,放下保溫杯伸手搭在裴燈肩上,「小燈泡,我給你拉……哎哎哎疼!」一句話沒說完他就嗷嗷叫起來,裴燈一看,6謹抓著周鶴的手反手扭了一下。
6謹下手有分寸,周鶴壓根不疼,只是叫得誇張,還順帶嚇唬裴燈,「看見了嗎?這就是6謹的真面目,他是一個無敵變態……哇大佬你輕點!」
6謹面無表情,「我不是變態嗎,變態不會輕點。」
裴燈樂不可支。
本來下午的運動只有6謹和裴燈兩人,周鶴送妹妹來旁邊的藝術中心上課時恰好遇上,於是送完小姑娘跟著過來了,三人輪換著打球也算熱鬧,間或還有其他來鍛鍊的人加入,隊伍很快龐大起來。
裴燈下場後乖乖坐在長椅上替6謹和周鶴看衣服,餘光掃到周鶴的電話屏幕亮起來,於是把手攏成小喇叭沖周鶴說——
「社長,你電話。」
周鶴正和6謹雙打,興致高昂不願退場,隨口回了一句,「誰啊?不用管。我待會兒打回去。」
「備註是『妹妹』。」
裴燈話音剛落,周鶴飛快地喊了聲「抱歉」,一把扔了拍子跑下場,拿起電話就接聽了,「鷺鷺?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小姑娘放聲大哭,抽抽噎噎的一句話也說不清楚,周鶴急得跳腳,「別哭別哭,你還在教室嗎?哥馬上來啊,鷺鷺,你別掛電話知道嗎。」
見狀6謹也收了拍子跟過來,「出什麼事了?」
周鶴眉頭緊鎖,「不知道,鷺鷺光顧著哭,我過去看看。」
6謹道:「我們和你一起過去。」
周鶴也不跟他倆客氣,「走。」
周鶴掛心妹妹,起先疾走了幾步,很快就直接跑了起來,三個人風風火火地闖進了藝術中心裡的輔導班,遠遠地就聽到了小姑娘撕心裂肺的哭聲,和電話里傳來的聲音同步,周鶴更急了,只恨不得生出一雙翅膀來飛到教室里去。
等走進休息室,周鶴還沒站定,穿著白裙的小姑娘就跟顆小炮彈似的砸進了他懷裡,口中含混不清地喊著哥哥,差點沒把周鶴的心給叫化了。
培訓班老師見狀連忙上前說明,幾人才得知事情原委,原來是上課時小姑娘的裙子上被後桌甩了幾點墨痕。
培訓班上課的老師是個年輕的男老師,他面露尷尬神色,「我已經讓後桌的同學給周鷺同學道歉了,可是她一直哭,這課也沒法上了,周鷺哥哥,你看要不先帶周鷺同學去安撫一下情緒?」
周鶴性子大大咧咧慣了,倒也不覺得裙子上沾了幾滴墨水是多大的事,只是牽扯到自己的妹妹,難免更上心些,問清原委後又專門讓那個同學過來再給周鷺道了一遍歉,對方看著也是個白白淨淨的小男生,態度很有禮貌,甚至鞠了一躬,誠懇地說自己是筆沒水了才用力甩了甩,不小心甩到了周鷺的裙子上,希望周鷺原諒自己。
可不管對方怎麼說,小姑娘都哭著一直搖頭,周鶴把妹妹抱起來拍了拍背,「他都道歉了,沒事兒啊鷺鷺,大度一點,哥帶你去吃薯條炸雞,別哭啦。」
他原想把周鷺放下來讓她自己走,小姑娘卻跟身上有膠水似的不肯從他懷裡下來,周鶴無奈,只得抱著她走,卻被裴燈攔下了,周鶴略有些詫異,「怎麼了?」
裴燈把一直抱著的周鶴的外套輕柔地搭在周鷺身上,聲音又甜又軟,如同哄奶娃娃一樣耐心,「你哥哥的衣服可大了,把你整個人都遮住了。」
周鶴哄了半天都沒見收聲的小姑娘,卻因為裴燈這一句話慢慢止住了眼淚,她縮在周鶴的臂彎里,怯怯地看著裴燈,抽抽噎噎地說:「裙子……裙子髒了。」
「沒關係,看不到的。」
周鶴驚詫,「你倆說什麼呢?」他邊說邊揉揉妹妹的頭髮,「跟哥哥打啞謎嗎?」小姑娘卻搖搖頭,只抱著哥哥的脖子不說話。
裴燈小聲說:「那個小孩甩的是紅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