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一句話,後面的人紛紛附和:「就是,看這穿著打扮應是哪家的貴公子,怕不是來瞧病,反是特意來顯擺的。」
「可程大夫醫者仁心,向來不以貧賤取人,他做這模樣有何用?」
「……」
眾人議論紛紛,喬鳶飛臉上的赧意漸漸散去,只剩下冷漠。
她目光掃過眾人,正欲開口,趙淵卻說:「喬姑娘,不必解釋,也不必爭辯。」
喬鳶飛回了頭,看到趙淵坐在馬上正看著她。清雋雅致的眸子俯看過來,神情平靜而溫和。他凌亂的長衫早在路上便整理好了,背後的傷勢也被遮住,看不出來絲毫。
街道嘈雜,只公子白衣、朗如清月。
喬鳶飛方才升起的煩躁莫名就被撫慰,她默了片刻,點頭:「我知道了。」
說罷,又回過頭去站著,手中依舊牽著馬。
身後幾人卻不高興,開始集體攻擊喬鳶飛:「我們的話你沒聽到啊?叫你這同伴下馬來。」
「他若不下馬讓開位置,就讓他滾蛋!」
纖瘦的妙齡姑娘,看著就軟弱可欺。
可喬鳶飛並不耐煩與他們爭吵,直截了當的從袖中拔出匕,橫眉道:「誰有意見,來我跟前說。」
匕不過手掌大小,停在她指尖仿若一個玩物。
可所有的喧鬧戛然而止。
這詭異的寂靜,一直持續到醫徒走出門來:「下一個。」
喬鳶飛往前,醫徒看看她再看看趙淵,問道:「你們誰是病患?」
喬鳶飛收起匕指向趙淵:「他。」
說罷,她背過身去,對趙淵道:「來。」
趙淵眼中閃過錯愕、訝異等幾種複雜情緒,最終還是沉默的伏到了喬鳶飛背上。
喬鳶飛背著他進了醫館,獨留那匹馬橫在街上。
排在後面的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都尷尬的沉默下來。
醫館內,那被稱作有起死回生之術的程大夫正在擦手,抬頭見喬鳶飛一個少女背著個大男人,神色中不免帶了些訝異。
他上下打量著二人,最後將視線定在了趙淵的腿上:「這位公子傷到了腿?」
喬鳶飛把人放到小床上,叫趙淵趴下:「他是後背受了傷,路上倉促還未處理。腿傷是舊疾,若程大夫方便的話,也順道看看。」
程大夫瞭然點頭,叫醫徒拉下帘子,解了趙淵的衣裳。
趙淵臉色不太自然,他偏頭看向喬鳶飛,喬鳶飛卻面無表情的瞥他一眼,雙手環抱,杵在旁邊壓根沒有出去的意思。
程大夫顯然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看了傷口後他語調輕鬆道:「小傷,上了藥不過五天便能完全癒合,只是這期間不能碰水。」
這種小外傷都是交由醫徒來包紮的,等趙淵坐起來,程大夫才靜下心來給趙淵看腿。
這次看診的時間格外漫長,程大夫的神色也由平靜變得凝重起來。
他診脈許久,看著趙淵問道:「公子的腿並非完全無知覺,到了陰雨天,可會疼痛酸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