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何斐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是什么,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认识贺安怡。
他的妹妹是很不服输的性子,什么事情都要争当第一,可是在一场重要的国际性比赛上,她却提前得知,自己精心构思了近半年的作品并不被评委看好,反而是她同校的一个贫困生的作品得到了评委的交口称赞。
“不出意料,这场比赛的第一就是她了。”知情人是这么告诉她的。
本就因为经常动怒而神经衰弱的何芷,气得近乎狂,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整天整夜不出来,废画稿几乎堆满了整间屋子。
那段时间,她大把大把掉头,睡觉需要吞咽好多助眠药物。
“妹妹都这样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何斐那段时间正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何妈妈不敢指使自己的丈夫帮助女儿作弊,只能求到儿子身上。
何斐从小就很疼爱这个妹妹,这段时间因为对她疏于关心,有些愧疚,因此爽快地答应了妈妈,要帮助妹妹“夺得第一”。
——既然妹妹画不出比第一名更优秀的画作,那就把第一名的画作变成妹妹的吧。
在以往的日子里,何斐这样帮助了妹妹很多次,但没想到这一次,他碰到了一个硬茬的蠢货。
贺安怡,这个固执到可怕的女人找到了他。
就像很多小说情节中出现的那样,第一次见到贺安怡,何斐就觉得她“与众不同”,总是对自己爱搭不理,甚至还有些仇视。
他感觉到了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新鲜感和挑战性,于是开始大张旗鼓地追求她——包括但不限于送各种昂贵礼物,经常“要挟”她陪自己出游,结识自己圈子里的朋友。
用来“要挟”她的东西也很简单,一份本该被他蓄意销毁的监控,这份监控可以证明,那幅属于第一的画作是贺安怡一天一天在画室里精心绘制出来的。
“如果你能让我高兴,我就把监控给你。”何斐这样对她说道。
其实那段时间,他已经被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闹得兴致全无,但是他不甘心啊——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把这块又冷又硬的肉吃进嘴里呢?
恰好,圈子里炙手可热的顾家长子顾长流,准备了一场团体野营——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野营,而是一场打着游玩的幌子,公然进入蟒山捕蛇的活动。
就在野营里搞定她吧,何斐是这样想的。
可是他没想到,那天晚上,女人能反抗得那么激烈,她干瘪瘦小的身体里爆出来的力量让他猝不及防,他一个大男人十分丢人的被她伤到了要害。
这事闹得不小,野营地没有什么隐私,大多数都是圈子里的少爷小姐,他的面子里子被丢了个遍。
他一时恼羞成怒,命人把贺安怡绑在了野营地外的一棵树上,整整一夜。
第二天,贺安怡疯了。
她被放下来的时候,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不断地念叨着:“蛇……有蛇……”
没有人听懂她的意思,只当她疯掉了,然后她就开始尖叫,疯一样脱掉了自己所有的衣服,浑身赤裸地跳进了河里。
等她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气息了。
后来何斐知道真相,还是因为白云柳的主动坦白。
她想讨好何斐,帮他给贺安怡一些教训,于是在她不能动弹的时候,给她的身上涂满了吸引蛇的粉末。
为了防止玩出人命,她同时还放上了另一种让蛇类感到厌恶的药物。
于是一整晚,贺安怡被绑在树上不能动弹,蟒山无数的蛇类受到吸引,爬满了她的全身上下——她甚至不能呼救,因为蛇会爬进她的嘴里。
就这样,在一晚上被蛇啃食的恐惧与绝望中,她疯掉了。
“我在大家醒来之前就把她身上的蛇赶跑了。”白云柳说起这件事来依然轻描淡写,“我想着教训一下就可以了,只是这女人承受能力太弱了。”
何斐没说什么,怔怔地坐在沙上,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贺安怡的尸体,他迟迟没有下葬。不过是不小心害死了一个孤女而已,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如此不安。
妹妹开始不依不饶,总是不断地给他压力,让何斐赶紧处理掉贺安怡,这让他烦不胜烦。
恰逢顾家因为捕蟒出事,因此宰杀了蟒蛇。听闻从蟒山捕来的蛇不能随意处置,因此他们决定再进山一次。
何斐又找了一个漂亮温顺的女孩,她对他呵护备至,让他度过了舒心又惬意的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