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闫川家好像还有个老人……?你说,夫妻吵架,有没有可能把孩子送到老人那里去呢?”
白云柳一愣,眼睛里放射出惊喜的光芒:“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有个老人,一定在那里,走……我们去那里……我知道在哪儿!”
早在到达别墅的第一天,闫川就为他们一行人引荐过自己的父亲。
在昏暗的房间里,满头花白的老人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在床上不住地哀叫。
闫川解释说,老人家的病情很严重,会止不住地疼痛,同时还伴有严重的神经衰弱,因此被安置在离所有人最远的的二层尽头。
白云柳不管不顾地向老人的房间跑去,吴飞水跟在她身后小跑着追随,在女人看不到的后方,她的表情越来越兴奋。
到达了老人的房间,白云柳轻呼一口气,敲响了门。
她等待了几秒,无人应答。
极度的焦虑让她失去了所有顾虑,直接上手拧开了门把手——门并没有锁上。
房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混杂着一股难闻的老人味和奇怪的腥臭。白云柳对此毫无察觉,她轻轻地走进房间,看见老人正躺在床上,一如上一次见面般,痛苦地哀叫着。
“老人家,我正在找您的小孙子,请问他是不是被母亲……送到您这里来了?”
说到“母亲”两个字,白云柳有些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闫川并没有出现,可是另一个原本应该跟在她身后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吴飞水怎么还没跟上来,磨蹭得让人讨厌!
白云柳脑子乱糟糟的,她几乎无法克制自己散的思维。
老人家并没有回应她,依旧在床上叫嚷着什么。
白云柳觉察到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下有什么东西在鼓动,不由得上前走了两步。
“老人家,现在孩子的父亲非常担心小孩子的安全。”白云柳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一个她都觉得荒谬的谎言,“如果孩子在您这里,还是请你尽快放他回去找爸爸,毕竟孩子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咯咯……咯咯……”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眼前头花白,满脸褶皱的老人,他竟然一反常态地开始笑起来。
白云柳表情难看地瞪着他,只觉得这老头精神有些问题。
“不用……不用担心我的孙子……他不饿……”老人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
“您自己的活动不便,怎么能照顾好一个孩子?”白云柳匪夷所思,脸色沉了下来。
她的时间有限,不想和一个精神不正常的老人进行无聊的对话。
于是她迅向前一步,猛地掀开老人裹紧的被子,想直接把孩子抢出来带走。
“咯咯,咯咯……”老人被揭掉了被子,不但没有恼火,反而笑得更加开心。
不出白云柳所料,小儿子的确就在老人的被子里,这也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他的长相。
——小小的孩子长了一身恶心的蛇皮鳞片,除了有人类的轮廓,剩下的基本与蛇无异,此时他正趴在另一条硕大的深绿色蛇躯上,尽情地啃食它的血肉。
白云柳僵硬的目光顺着这条硕大的蛇身向上看去——那本该连接蛇头的地方,只有一颗白苍苍、满脸皱纹的男性头颅。
此时,“他”正在开怀大笑,那“咯咯”的怪笑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震得整条丑陋的身体跟着晃动。
“我的孙子……咯咯,一点也不饿的……咯咯咯……”
白云柳摇着头,后退了一步、两步……直到碰到冰冷的房门。
她仓皇地扭过身去——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紧紧地关上,她急切地摇动了两下门把手,门却纹丝不动。
她被困在这里了。
白云柳在极度的惊慌之下,疯狂分泌口水,她不断吞咽着,想求救,想逃跑。
她有无数的方法求生,可在这一刻,冲动的大脑让她握上了门口的棒球棍,对着尚且幼小的那只怪物狠狠地劈了下去。
墨绿的汁液溅射而出,年幼的孩童受到了重创,从床下滚到地上,无声地哭嚎了两声。
房间里怪异的笑声戛然而止,那颗镶嵌在硕大蛇身上的头颅一点点扭过来,阴冷的注视着白云柳。
在白云柳惊恐的目光下,人头蛇身的怪物开始剧烈抖动,他皮肉下不断出现密密麻麻的鼓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安分地挣扎。
最终,从刚被幼童啃掉的那一块血肉中,那堆东西找到了泄口,一堆斑斓长蛇从里面喷涌而出。
老人的蛇身越来越干瘪,当所有蛇都爬出他的身体后,那颗苍老的头颅之下只连接着一张薄薄的蛇皮。
望着几乎覆盖了整间屋子的蛇,白云柳绝望地现,自己身上的驱蛇药膏竟然失效了,那堆恶心的家伙,一点一点,铺天盖地地向她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