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家人介绍,咱们已经偏离了路线,离来的城市有七百多公里呢。”宁梁想缓解一下张纯良的紧张,开始为他介绍起了几人昨天的经过。
“一家五口人,有一个小孩。说这里是T市的偏远郊区,他们家老人神经衰弱,喜欢安静的地方,这里房价特别便宜,就来这里建了个别墅。人都挺好相处,给了我们汽油和很多其他物资。”
“现在他们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宁梁看了一眼油表,低低骂了一句,“油耗得太快了,也不知道带这点油够不够撑到回去。”
张纯良有些心虚地移走了视线,油耗大的原因,可能、大概、也许和后备箱那只不请自来的大家伙分不开。
“他们原定计划是让我们回去毁尸灭迹,给我们的汽油只够支撑一个来回。”宁梁讥讽一笑,“这群败类,想把所有人拖上一起死。”
他眼神不善地盯着张源看了一眼:“你叫我过来的时候,可只说了让我跟着玩,一路上看好车,有问题修一修,可没告诉我要抛尸啊。”
张源的语气充满歉意:“我以为这事儿不会波及到你的身上。顾长流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好像变了……比以前疯狂了很多。”
“算我倒霉。”宁梁吐出烟头,抿着唇目光冷漠,不再说话。
张纯良死死地抓住身后作怪的尾巴,心思却放在了宁梁身上。
他回想起了刚才贺安怡的话:他几点起床?
目前为止他就和宁梁相处了两天。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邱山北出事的时候,他是最早现的人。
他说他当时大概五点左右就起床了。
张纯良隔着后视镜细细的打量驾驶座的男人,没几秒就被宁梁现了。
“怎么了?”他懒洋洋地问。
张纯良摇摇头,不再说话。
一个起床很早、观察力极度敏锐的男人,身材高大,干活十分利索,长相英俊做事体贴周到——除了看见贺安怡尸体时情绪起伏有点大,其余时候都非常淡定从容……包括刚才焚烧尸体。
贺安怡说得对,他应该小心提防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个修车工?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和他的身份很不相符吗?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屑于掩饰?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会不会是那个“双面人”?
手心的尾巴忽然间被抽走,张纯良还没来得及诧异,就感觉到一条凉凉的蛇信子舔起了他的手。
真的好脏啊,它为什么那么喜欢舔自己?……张纯良好嫌弃,想把手抽出来。
但脑袋里不受控制地想到,大蟒蛇在狭小的后备箱里努力翻转着身体,还要注意不被前面的人现,千里迢迢终于把蛇头塞进了窟窿里,如愿以偿地伸出了蛇信子……
等等……它会用蛇尾巴戳自己不会是因为姿势不对卡住了吧,难道过了这么久才转过身来吗……
想到这里,张纯良默默地没有把手拿回来。
“我们到了,下车吧。”
宁梁停稳车后率先走了下去,没有和二人打招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大概还是有些生气。
张源被他甩了脸子,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但他没有选择立刻追上去解释,而是扭过头来,望向了张纯良。
“……我誓,我不会说出去的。”张纯良做出一个起誓的动作。
“东西先放车上吧。我们先去和那些人说一下情况。”张源脸色好看了一点,对他点点头。
“哥,你先过去。我有点晕车了,想先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