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练地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心脏,可是好半天都没有拿出东西来。
他的果冻快要耗尽了。
张纯良神色一怔,抬起头和眼眶充血的沈星移对视了片刻。
“……好像,快没了。”他老实说道。
经过三年的相处,沈星移早就现张纯良的果冻是某种交换物品的媒介。
这些年来,他就是靠着张纯良的果冻勉强活到了现在。
张纯良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无数狰狞干枯的藤蔓忽然高高拔起,冲着他的位置猛地砸下来。
那些藤蔓似乎想捕捉他,可是什么都没有碰到。
o号忽然暴怒的举动惹得实验室外的实验员们惊叫出声。
于是接下来,沈星移被注射了足以麻醉十头猛犸兽的强力麻醉剂,送去了绝对封闭的监测室进行“治疗安抚”。
张纯良注视着自己脚下坑洼不平的地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沈星移刚才竟然想袭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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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好像不是袭击,更像是某种极度痛苦下的拥抱,或者是一种无法说出口的渴望。
张纯良的思维变得有些凝滞起来,他摸了摸胸口,忽然现,即使被沈星移这样对待,他似乎也不是很伤心了。
完成任务的执念,促使他不由自主地跟着沈星移一起离开了。
因为沈星移危险性极高,又出现了极端行为,因此被高强度的水银绳索高高地吊在半空中,他狰狞干枯的藤蔓肢体无力地垂了下来。
惩戒监测室里漆黑一片,只有沈星移的身体在微微光。
张纯良拉了拉他垂到地上的一根藤蔓。
“你还好吗?”
沈星移头颅无力地垂着,过了很久才缓缓睁开眼睛,一滴滴血泪从他的眼眶中流下来,顺着挺直的鼻梁,直直地坠到了地下,穿过张纯良的数据身体。
“你,还好吗?”沈星移问道。
张纯良麻木地站在原地思考了半天,然后点了点头:“还不错。”
他在自己的胸口搜寻了好半天,最后举起了一捧果冻。
“又有了。”他认真地说道。
他早就现了,这些蓝色果冻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随着时间缓慢滋生。
只是它产生的度远远赶不上张纯良兑换物资的度,所以近期时常会枯竭。
张纯良不等沈星移反对,兑换出了一瓶矿泉水。
他把他垂落下的藤蔓尖尖放入了瓶口,帮助他吸取里面的液体。
一滴滴血色泪珠从高空坠下,却分毫也沾染不到张纯良。
“有时候想想,情感果然是累赘的东西。”张纯良看着瓶子里一点变化也没有的水,忽然开口道。
如果他还拥有情绪这种东西,那此刻必然会感到毛骨悚然——他现在的声音毫无起伏和情绪,和o惊人地相似。
“摒弃了那些麻烦的东西,我好像忽然就明白过来了。”他自顾自地说道,“沈星移,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对吗?”
沈星移没有回答他,他垂落的藤蔓微微一动,似乎想圈住张纯良的手腕,可是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好感度是骗局,兑换物品也是骗局,你的实验也是骗局。”张纯良一字一顿地回答道,“金女士,也是骗局。”
“这场游戏就是个巨大的骗局。”